因受伤落水，霍夕竹昏睡了三天才彻底清醒。

这几天来她一直反复地做一个梦，梦里有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也有那天晚上他来道别的场景，甚至，在梦里，她都和他一起离开了将军府……可醒来之后，唯余失落。

“冰碧。”

她轻轻唤了一声，才发现嗓子有些干涩。

冰碧闻声回头，快步到她床前，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里？”霍夕竹虚弱问道。

她试着抬了抬手，才发觉自己的肩窝处痛的厉害，另外左臂也有些麻，霍金枝想杀她的事情一下子涌入脑海，她都不敢再去回顾当时那个血淋淋的场景。

“小姐别急，这是二公子购置在京城西侧的一所别苑。”冰碧贴心地将热茶端来，“小姐伤得很重还是别动了。”她小心地将温水放到她唇边。

有了热水润喉，霍夕竹感觉好了很多，紧接着，许多问题都涌上心头，理了理，她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犹豫了须臾，“金枝怎么样了？”

“金枝小姐疯了。”

冰碧并不是与她开玩笑的表情，她将那天事情的后续如实说给了她听：“那天晚上金枝小姐想要自尽，后来被大家给救下了，小姐与她的伤势都很严重，二公子心急如焚，便带着小姐去找了张太医，并且将小姐安置在这里养伤，竹风苑只留了一个粗使丫鬟看顾。”

“是这样……那后来呢？”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公子自然不好交代，他不仅同意了二公子要将小姐搬出来的提议，还将金枝小姐绑着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她确实神志失常，未免再有别人受到伤害，大公子就将她锁进了海棠馆。”冰碧说着叹了口气，“二公子并不相信这事，就亲自去了海棠馆，没想到金枝小姐直接扑进他怀里，说是、说是……”

“她说了什么？”霍夕竹想到那天霍金枝的话，隐隐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她说她要嫁给二公子，她要告诉全天下，她……她只爱二公子一个人……”冰碧说着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可不是疯了吗，哪有妹妹嫁给哥哥的？”

“哥哥他……”霍夕竹脸色愈加苍白。

“二公子……”冰碧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敲门声倏地响起，冰碧起身开门，就见到霍秋陵立在门口，月色落在他的脸上，再不见往日的锋芒，有的只是痛苦和迷惘……冰碧欠了欠身，连忙退了出去。

霍夕竹唤了一声哥哥，欲撑着身子起来却毫无力气。

霍秋陵示意她不用起身，在霍夕竹几度张口后，他垂下眼睑，好半天才道：“对不起，小竹，是我连累了你。”

“哥哥，你别说这种话。”霍夕竹眼眶发烫。

“我没想到金枝会这样极端，她会这样伤害你。”他深叹一口气，“她扎在你身上的三刀，甚至比扎在我自己身上还痛，小竹，是我处置事情欠妥，才害了你！”

“我没事。”霍夕竹安慰着她。

“你和金枝……”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这个问题。

“……”霍秋陵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三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树下小憩，金枝在我的身边玩，她……”

“吻了我。”

这就是他全部的秘密，所以他才恶心于霍金枝的亲近，可这是事关尊严的大事，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包括自己最在乎的妹妹。

“她竟然……”霍夕竹完全不敢相信。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金枝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

“虽然我和她并非一母所生，但我们身上共同流着一个父亲的血，我和她是兄妹，她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尽可能与她保持距离，为了不让她继续错下去，我不惜对她冷言相向。”他以手撑住额头，“我以为她是聪明人，会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

“我逼她走上了绝路。”

“……哥哥。”霍夕竹握住他的手臂。

“如果我能好好与她谈一谈，也许，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霍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