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狭长的走廊，往最深处的院子里走去。

走着走着，一团冷气席卷而来。乐与霏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真冷啊！这破走廊大概也有十来年了吧！怎么都不修一修。

乐与霏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师门的贫穷，并为之流下来几滴鳄鱼泪。

这条路他已经来来回回走了起码有上百次，这里的一切，乐与霏都了然于胸。

很快他就习惯性地平复下来。

“冷了？”怀谷真人怜爱地看了他一眼，顺手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袍子，“你这孩子总是这样，永远都不让我省心，拿着。”

一团热气涌上来，连带着师父近在耳畔的呼吸。

乐与霏脚下一软，有些木讷地接过袍子，上面还带着师父的体温，以及一股幽幽的冷香。

他下意识将脸埋在袍子里，温暖的触感抵消了寒风带来的刺激。

还是师父最好！

乐与霏感叹道。

不仅人品好，最重要的是，长相也好。

系统内心os：……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只是馋他身子。

乐与霏抬眼望去。

不远处的人衣袂飘飘，每走一步，都仿佛像是要御风而去。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他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在怀谷真人背后，生怕落了半步。

【乐与霏爱慕自己的师父，最后却命丧于最爱的人手下。】

【他眼睁睁地看着怀谷真人抱着怀中的男子，百般疼惜。】

【而自己却像是一块垃圾，被弃之如履……】

浪漫的氛围被瞬间打破。

“我再说一遍，还没影的事，能不能不要天天挂在嘴上。”乐与霏气急败坏地冲系统喊道，整张脸变得皱巴巴的。

他是真的生气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是那个懒洋洋的声音。

乐与霏攥着手中的袍子。

这么多年下来，他当然能察觉到师父的不对劲。

怀谷真人总是定期来寻自己。平常时候，若是乐与霏不主动去寻，他也不会急着搭理。

每次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像是看着另一个人。

乐与霏不敢再想下去，他像是沙漠里不停奔跑的鸵鸟，遇到危险，只顾着把头埋在沙土里，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扑哧】

【愚蠢的人类。】

系统半是劝告，半是讥讽。

“不用你多管。”乐与霏迈着步子追了上去。原本平整的刘海被风吹乱，他却来不及打理。

乐与霏平常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哪怕道袍上起了道褶子，乐与霏都要先停下手头上的事务，直到整理满意为止。

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他们走到了一间房子前。

这个地方，或许只有他们两人来过。

房屋破烂，许久不曾修葺，怕是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搬进去住。

“——吱呀”

破旧的房门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怀谷真人拂去肩上掉落的灰尘，率先走了进去。

乐与霏紧随其后。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

哪怕是有了心理准备，乐与霏还是有些不大适应。

入眼就是满地的蜘蛛丝，就连空气中，也带着一股发霉的潮气。

“进来啊！还愣着干什么。”怀谷真人挥了挥手，顺带将地上的污渍全都吹到了外面。

一咬牙，乐与霏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他是挑着干净得地方走的。

怀谷真人明显也看了出来，他笑骂一句，“还是像以前一样，娇气！”

娇气！

师父在说谁。

乐与霏隐隐感觉自己和师傅之间的感情不纯粹了。

【别多想，就没纯粹过。】

乐与霏没理他，任凭系统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上蹦下窜。

他看着怀谷真人放空的眼神，明明是在看着他，但又像是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与另一个人相望。

“师父，你怎么了。”

怀谷真人没有回过神来。

乐与霏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