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内一片静谧，只有郑尔维持着那个姿势，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小律，你先出去。”

何宣又抽了一鞭，语气难得冰寒。

虽然他已经尽力克制，何研律仍能从其中感受到男人不同寻常的态度。

陌生的语气，紧绷的背影。

站在房门外，少年紧握的右手传来麻木许久后的钝痛。

何研律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冰花融成了水，凉意穿过掌心，顺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寒至心脏。

他以手捂眼，任凭冰凉的水渍打湿睫毛。

何宣再次从被临时用来当审问室的杂物间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钟头。

闵杨静静等着，见男人神色如常，他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与人擦肩而过，迈步进了那间屋子。

刚进门，黑暗中弥漫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带着肉烧焦的糊味。

他脚步一顿，反手关上门，隔绝开这里与外界的空气。

——

“我把郑尔的记忆搜了一圈，他的精神海里有被人为改动的痕迹，可能是末世刚开始没多久之后被做的手脚。”

仰倒在沙发上，闵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之后，他不管受到什么伤害都能复原再生，行事作风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

何宣：“能找到改动前的记忆吗？”

“抱歉，那家伙的级别在我之上。”闵杨摇了摇头，“如果我的异能再高几个等级，也许可以试试。”

何宣点了点头，异常平静地开口道：“既然找不出，那就杀了他。”

“......”

闵杨暗自叹了口气，起身道：“你现在状态不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精神系很容易被激烈的情绪影响，再这么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骂出声。

男人倒意外地没反驳，“今天确实不行。”

闵杨：嗯？

屋外传来几声规律的敲门声。

由于寻常人的五感令他敏锐分辨出门外来者气息的不同寻常。

一、二、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杂乱沉重，粗略一数，竟是有数十道呼吸声。

闵杨当即运起异能，暗暗提高戒备，同时不忘低声询问道：“人是你招过来的？”

何宣起身，“正对窗户的角度被安了摄像头，清晰度不低。”

毕竟异能只会对活物有影响，摄像头记录下的只有最真实发生的东西。

......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昨晚你怎么不说？”闵杨没好气道。

要早知道是无用功，他倒还不如直接省去掩盖痕迹的步骤。

何宣没有回答这句话，他直接打开门，比起门外如临大敌的一众士兵来说，他的淡然反而显得格格不入，“来了就请进吧。”

站在门口，江庆沉默一瞬，道：“那就打扰了。”

他伸手做了个动作，士兵们便利落地收了枪，只是脸上的警惕和身体紧绷状态仍未有丝毫放松。

队形中有道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讶异与不解，“何......先生？”

余茂身边，魏英逸站在原地没有什么表情，嘴角却不自觉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