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何研律恍然想起前世这时候的光景，那时他刚到锦泽，匆匆安顿好自己后便只顾四处打听何宣的踪迹。

他无数次在他人的零星片语中怀着希冀找下去，期间被骗过，也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过，最终却都只是失望而归，现在想起，倒是仍记得那时的心境。

失望过后，只剩麻木。

“小律，怎么了？”

何研律猛地一回神。

在他思绪防空的期间，何宣不知何时早已站定在他面前。

“没什么......”抬头便是对方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眼，何研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那道目光，道：“哥，听说这次出城郑尔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是真的吗？”

将少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何宣眸色一暗，语气却无甚波动：“一直把他留在这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趁这次出城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何研律蹙眉道。

一旦出城，光是想想他都知道对方绝不会坐以待毙。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别怕。”何宣摸了摸少年柔软的黑发，低声道：“有哥在呢，没人能动你。”

掌下的人颤了颤，何宣垂眸看着那截白净脖颈渐渐染上红晕，还没来得及蔓延至耳廓，便被主人一把捂住。

何研律含糊应了几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手心下的皮肤滚烫一片。

“哥，我先下去了。”他眼神躲闪道，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来的时候有多慢，下楼的时候就有多慌不择路。

二楼走道随着少年的离开陷入寂静，何宣放下手，唇角深陷，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还是这样的孩子心性。”

——

2月5号清晨，大雾。

何研律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何宣已经整理好了随身携带的物品，正坐在床边整理少年的物品。

何研律困倦地揉揉眼：“......哥，早。”

“嗯。”男人随意应道，“楼下有粥，趁还没冷透，赶紧换好衣服去盛一碗。”

“哦，好。”何研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被窝里滚了一圈。

他肆意舒展了下身体，点开手机眯着眼望了下时间。

早上五点十五分，别墅已经完全苏醒过来。

何研律双手捧碗，就着碗沿喝了口热腾腾的白粥，空荡荡的胃顿觉舒服了不少。

张阳泽替卫豪拿了袋面包，道：“米不多了，好好享受这顿，任务结束再给你们做顿好的。”

卫豪刷的一声举起手，包着饭口齿不清道：“我要点菜，我想吃番茄炒蛋！”

“别听他的。”戎武抬头牵住爱人的手，“阳泽，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回来就做好不好？”

张阳泽眼中满是笑意，大方道：“行，都给你们做。”

话音刚落，戎武和卫豪同时振臂欢呼。

回来二字，就是最好的结果。

等白粥见底，何宣也正好拎着旅行包从楼上下来，道：“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出发。”

他的身后跟着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郑尔。

郑尔脸上挂着的仍旧是那副狂热诡异的神情，他的双眼紧紧盯着何宣，仿佛被牢牢吸引着，伸手便想冲人探去，却被紧随其后的齐宜民用荆棘捆缚住双手，尖刺毫不留情地刺入皮肤，鲜血淋漓。

“不许乱动！”齐宜民沉声吼道。

“不用那么警惕，3503号实验体。”目光扫视一圈在场众人，郑尔舔了舔唇，露出一丝笑意，丝毫不在意手腕上愈发收紧的束缚，“反正都给我下了精神控制，还怕我伤到你们半分吗？”

“精神控制只是一时的，郑博士神通广大，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制住你几时。”

闵杨的声音慢悠悠自楼上传来，似笑非笑道：“大家这几天也多加注意，别不慎入了套。”

“呵。”郑尔不屑嗤笑，“果真是蝼蚁，只有懦夫才会......”

他剩下的半截话堵在喉咙眼，怎么也吐不出来。

齐宜民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