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在一起的上霁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性格，如沐春风，又善于安抚人心，表面牲畜无害，实际上是一个聪明又攻于算计在权势里沉浮的男人，甚至连我离开的时间都猜的如此精准，我怕他失望所以没有回答他。

我沉默不语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他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我的手指颤的厉害，生怕弄疼了他，可这满身的伤痕又如何能不痛呢？

上霁痛，那种痛……

那种痛是我无法想象的。

我倒着药粉，快完时我终究没忍住崩溃的哭泣道：“抱歉，是我害你到如今地步。”

“抱歉，是我让你家破人亡。”

“抱歉，是我牵连了你，我不该再回这个时代，不该再让你经历……都怪我要寻找曾经的记忆，不然不会被上斐算计，不然也不会让你再次痛苦悲伤！上霁，都是我的错！”

我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一直控制不住的掉落，我从上霁的背后拥住他的身体，忍不住用哆嗦的唇去亲吻他身上的斑驳伤痕。

我想要安抚他，用我自己的方式。

他忽而转过身搂住了我。

他是温柔的，做什么都是温柔的。

说话都是温柔的，“不必伤心。”

“娘子，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可我也要赎罪，大夫人被囚禁着，小叔又不能终日过逃亡的生活，我想用自己换他们一世安康。”

难怪！！

难怪上霁没有躲开追兵。

任由他们追到了这儿。

原来一早就想过束手就擒。

我握紧他的衣袖，“别……”

“娘子要离开了对吗？”

他再次问我这个问题。

我艰难的回答道：“是。”

我即将从这个梦境中苏醒。

可他还要在其中沉沦。

直到他郁郁寡欢而亡。

“娘子，你会忘记我吗？”

他眼角泛红的盯着我。

生怕我说会忘了他。

“不会，此生都不会忘记将军。”

“那这些苦难便不值一提。”他垂下脑袋亲吻着我的脸颊道：“我爱你，从年少，很年少的时候，从你一身红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爱你！娘子，我爱的只是你，无论你是楚白还是时光，我爱的从来都只是你。”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道：“我爱的只是你，所以当你……以时光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泛起了涟漪，你总是说你是你，她是她，可你们从来都是一个人，于我而言，我爱的也从来都是一个人。”

“娘子，勿要忘记我的爱。”

再往下，他堵住了我的唇瓣。

他并不想听我说什么。

他只是想让我知道他的心意。

一记长吻，上霁伤口的血流的更猛，他忽而起身拿起身旁的剑笑盈盈道：“娘子。”

我赶紧回应，“我在这里。”

少年笑的桀骜不驯，“娘子，你曾说我会被你砍去双腿，这是我的结局，与其让你做这般难过的事，不如让为夫替你抉择如何？”

我惊呼道：“上霁不要！”

少年笑的明亮说道：“左右不过一双腿罢了，为夫对你舍得很，娘子想要拿去便是！”

说完少年扬剑砍断了自己双腿。

我没跑赢，只接住了他的身体。

“上霁你是不是傻！！”

怎么会有人如此这般不在意自己？

怎么会有人如此这般为我付出？

我又想起上斐说的，倘若你了解了前世的将军，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楚靳萧。

将军他真的是很温柔强大的人啊。

我的眼泪汹涌澎湃，他伸手替我擦拭着说道：“别怕，等娘子的梦醒了就会好了。”

“上霁，你太傻了！我虽然对这些个遭遇无法阻止，可是我与你一样难过，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我爱你，我只爱身为将军的上霁，所以无论如何，将军都要相信我的心。”

我想他最想听的应该是我的情意。

既然如此，我多说给他听听。

我想让他开心，不至于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