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对我的诚心？”张琦玉问道。

王娇都快哭出来了，小声嗫嚅：“不是的师父，我没有……”

“我不是你师父！”张琦玉忽然大声喊道，不愧是老一辈的戏曲演员，中气十足，这一嗓子震得在场的人一个哆嗦。

怎么说，在之前的相处当中，江幼青一直觉得张琦玉其实是一个非常和蔼的老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有人犯了什么错误，也只是耐心指正，但是从不指责，甚至从来没有红过脸，还是头一次，他连王娇的话都不想听完，可以想见是真的非常生气了。

王娇低着头，咬着嘴唇，看得出来还是在忍着，只是实在忍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打湿了脚下的木地板。

江幼青看着心疼，何况她也知道，这绝对不是王娇一个人的事情，于是赶紧走上前，紧紧攥住王娇的手，鞠躬之后，一字一顿跟张琦玉解释。

“张先生，对不起，我们骗了你，但是当初的确是事出有因，请您听我们解释。”

“都到了这份上，还解释什么啊！”

张琦玉还没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江幼青和众人一起循声抬头看，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江幼青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认识谁。

肥胖的矮矮的身躯，走起路来一步三晃，不用想都是一脸猥琐的笑容，不是唐沐风还有谁。

他怎么来了？难道也在邀请的名单上？江幼青不由得皱眉。

想着的时候，唐沐风已经走到了跟前。

他往台上看了一眼，在一瞬间与江幼青的眼神交错，但是又很快错开，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一样，嬉皮笑脸地对端坐着生闷气的张琦玉说道：“张老先生，我就说，我们沐风园的人，一点也不比堂春园的人差，别的不说，就说这作弊的事情，我们可是从来都不做的。”

“你们不做？”江幼青根本不给他机会，“要是当初不是你们沐风园的人在玉娇的水杯里下药，她何苦废了嗓子不能登台演出，如果不然，今天玉娇的表演张先生您也看了，何须我来帮忙？”

江幼青有理有据，今天的演出张琦玉确实很满意，看起来，王娇还是很优秀的，并不需要真的弄虚作假来获得认可，可见当初确实有苦衷。

“别管怎么说，你们弄虚作假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穿出去让张先生怎么做人？关门弟子竟然是凭借着假冒伪劣得到的，那你说张先生这关门弟子，到底是玉娇小姐，还是你江幼青？”

唐沐风嘴里火药味十足，分毫不让，但是张琦玉已经听明白了，并不是王娇故意骗他，而是因为当初被人下了药。

不过，唐沐风说的有道理，这徒弟，到底是江幼青呢？还是王娇呢？

或许，江幼青也不是不行，张琦玉细细打量，这孩子生的漂亮，嗓门也很好，何况自己当初听到的，就是出自江幼青，确实是个好苗子，这样一想，她倒是对江幼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江幼青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件事跟她息息相关，王娇又是个性子比较和软的，她势必不会让她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