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知道有几个人失眠，反正蛐蛐是照例叫了一宿。

转天就是十五，怜怜兴奋，早早地就把余鱼给提溜了起来，余鱼睡眼惺忪，眯着一条缝看她，“干嘛啊？恩雅她们这么快就行动了么？”

怜怜在床边盘腿而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拍她脸颊，“我说你怎么睁眼闭眼净想着断案呐？你好歹是个女孩子好不好，有时间也要多想着打扮一下自己，出去散散心什么的，别搞得像个老年人似的。”

余鱼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通给骂醒了，“……”

仔细一想，自己好像是很久没有打扮过了，自从她自告奋勇地帮忙查平王一案以来，又牵扯出了一堆诸如斩月楼天一门还有后厨恩怨的事儿，大多数精力都放在这上边了，哪有心思捯饬自己。

好在年轻少女的脸不擦粉也挺好看，不过余鱼明显感觉最近头发好像多掉了不少根，她还不到十八啊！

思及此有些惶恐，人也精神了，忙起身道，“你说得对！我得赶紧找娘给我配些护发油……”

“哎——回来！”怜怜气得跺脚，“回头再护吧，先来挑挑面具！”

余鱼都三下五除二套了衣服窜到门口了，回头，“什么面具？”

“你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啊！中秋节！咱们要去参加月饼大赛的！”

余鱼一拍脑门，自己这是怎么了，颠三倒四的，“现在出门有点儿早吧？”

“现在出门当然早，不过我们还要准备准备呀，”怜怜絮絮叨叨地拿出两身衣服还有一个首饰盒，“喏，干娘给准备的，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累……还想跟你谈谈心呢。”

“……最近没怎么休息好。”

怜怜也没深究，打开首饰盒推给她看，里边有两对精巧的耳坠，还有两支珍珠攒玉发钗，一对水色透亮的玉镯。

余鱼只拿出一对耳坠，“戴了玉镯不方便练武……那发钗太华丽了吧，戴着也不符合年纪，就用耳坠点缀一下好了。”

怜怜点头，弯眼一笑，心里甜丝丝的，“干娘说她以后看着好看的首饰就给拿下，不戴先攒着，留着以后给我们做嫁妆。”

余鱼听了忍不住一笑，“看你这样子，巴不得立马就嫁了似的。”

“那可不行，我还得再等等，”怜怜眨巴着大眼，“好多得点儿嫁妆！”

“好哇，想套娘的小金库，算盘打得不错！”余鱼伸手去挠她痒，怜怜忙抬手挡，两个姑娘瞬间闹作一团。

嬉笑了半晌，都没了力气，齐齐倒在床上喘气。

怜怜闭着眼笑，“余鱼，我活了这么大，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余鱼也闭上眼，“什么？”

“原先别人对我不好，我不敢奢求太多，对方圆和方夫人小心翼翼，对师兄姐弟心怀怨气，就连爹和青云师兄对我的好，我也总怕有一天会失去。”

“现在呢？”

“现在，”怜怜弯起嘴角，“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我有爱的人，爱我的人，有你这样的知心伙伴，还有像干爹干娘这样真心疼我的长辈……”

余鱼听了，睁开眼撑起身俯视她，“可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不会再失去呢？”

“失去了，我就再找回来。”怜怜认真道，“有些时候，人需要主动些，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能总是等在原地，不过余鱼，你本来就活得比我勇敢，什么事都敢作敢为，坦坦荡荡，我是受了你的影响。”

余鱼看了她半晌，忽然一笑，怜怜也“噗嗤”一笑，“我说这话，像不像大师啊？”

“像，算命的瞎子都没你会忽悠，拍了我的马屁，是不是应该赏你二两银子？”

怜怜噘嘴，“看不起谁呢？少说三两！”

两人闹了一会儿，门外李梦云敲门，“丫头们起了吗？用不用我帮忙梳妆？”

余鱼忙跳起来打开门，李梦云站在门口，已经打扮的好好的了，粉紫色的长裙，罩着银丝披风，更显得皮肤泛着莹润的光泽，头上只簪了一支白银簪，垂下几绺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