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栽的？”朝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诧异地问。

“嗯。”玄星肯定道。

“不可能。”朝阳一挥手，“我绝不是这样的人。”

她本就是植物类，知道植物生长百般不易，更不可能将原本长得好好的植物挖出来栽到另外的地上，尤其是像它现在这样离自己原本生长地不远的情况，就更不可能发生了。

玄星沉着一张脸道：“可它就是发生了。”

“原本许多我也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它就是发生了。”

见玄星眉头一皱，神色不耐，朝阳连忙道：“是我栽的是我栽的，是我栽的好了吧！”

玄星：“……”

他只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朝阳。

朝阳：“……”

“好吧，我错了。”干瞪了好一会儿眼，朝阳败下阵来，举起双手道，“那我们来看这朵花做什么？跟其他花有什么不一样？”

玄星深吸一口气，道：“你当年答应过他们，若是有朝一日取回魂魄，还他们三世情缘。”

朝阳一顿：“什么意思？”

玄星道：“你替他们续着精魂，他们也替你守着神魂。”

朝阳问：“你知道我的魂魄怎么被封的？”

玄星：“刚知道的。”

朝阳：“？？？”

玄星解释道：“龙是海底之王，掌管三界水源，能由水追源溯流。”

“追源溯流？”朝阳不大能懂这具体指的是什么。

玄星道：“简而言之，我能看到水的记忆。”

刚到这儿，玄星便已经探过了，深藏在幽冥地都的这一节往生河，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朝阳震惊，“这也太厉害了吧！水也有记忆的吗？”

玄星道：“自然有。世间万物都有记忆，一棵树，一朵花，一张椅子，一个杯子，一朵云，一滴雨等等，甚至连人的脚印，掌纹都有记忆。不过需要特殊的人群才能看见而已。”

朝阳瞪大眼睛：“特殊的人群？”

玄星点点头，“比如我能看到水的记忆，你能感受花的经历，如此而已。”

朝阳皱眉，不信地道：“可我从来没感受到过任何花的经历诶！”

玄星拉住她的手，将她往河边的往生花上引，“你闭上眼睛，感受它们。”

朝阳听从地半蹲下身子，闭上眼睛，手指搭上那往生花瓣，心脏猛然一沉，忽然感觉有一滴泪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玄星正盯着自己瞧，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瞬间就是手底下这朵往生花某一刻的记忆。

朝阳看向自己的手指，叹道：“好神奇啊……”

玄星点点头，道：“不是所有植物都能感受到同类的记忆。”

“诶？！”朝阳瞪着眼睛，“也就是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咯？！”

“自然是。”玄星道，“即使不能感受同类的经历，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说的是！”朝阳直起身子，微抬了下巴，背过双手，神色间都是骄傲，“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再平凡再普通也只有一个我。”

“当然。”玄星应和她。

朝阳看着他点头，忽然又道：“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你！”

玄星神色一顿。

“再厉害，再强大，只有一个你；再普通，再渺小，也只有一个你。”朝阳摇头晃脑地道，“护心金鳞只有一个。”

朝阳站定在玄星面前，神色认真地道：“愿意以性命护着朝阳的，也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要怎么描绘这种只有一个的心情呢？朝阳说不出来，只觉得好像茫茫天地间，她不是被当做牺牲品的，也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是怨恨上苍所有人的眼里都没有自己的不公，是感激上苍于万般苦难中仍然赠了一个如晨星一般耀眼的礼物。

是天神的恩赐，是命运的馈赠。

玄星没有说话，他垂眸半晌，忽然勾了勾唇，道：“怪不适应的。”

朝阳一时没听清，问了声：“什么？”

玄星笑看她，道：“过于正经，不大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