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蒸腾，如梦似幻，秦馨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下水泡一泡。

背上的皮肤突然瘙痒难耐，提醒着她已经半月多每一洗澡了。

她倾耳静听，传来他不时走路的哒哒声。

不禁怀疑，他一定会趁她沐浴时进来。到时候不就赤诚相见？

秦馨拍拍脸，烫烫的，红红的，不晓得是雾气蒸的，还是羞的。

心口噗通噗通跳，她还是没法与他直面。

光想想就紧张得不得了。

秦馨天人交战中，萧扬打开门进来，提着一只冒着白气的大木桶。

挑眉道:“做甚站着不动？还不换衣？等着我给你洗？”

秦馨越发红了脸，拽着袖口咬着嘴唇不说话。

萧扬走过来，扯去她的外裳，随手丢到地上:“脏死了！”

挣扎中，便被提着手臂放到木桶里。

按着头闷了一下。

木桶并不大，秦馨刚好挤着桶壁可以蹲下。

秦馨抹了把脸，咳得惊天动地：“你做什么？”

“这是艾草熬制的热水，自然是给你去晦气的！”

说完把她按在桶里坐好，水面恰好到她的下颌。

淡棕色的汁水，穿过湿透的衣衫，温暖着她。

那人把她滴水盘结的长发解开，顺到桶外，给她抹上香胰子，细细搓揉起来。

嘴巴里也没闲着：“看看你，什么都不会，洗个头还要人帮忙，笨死了！”

说得难听，手里拿过木瓢，接了些象鼻子里流出的清水，给她冲喜干净。

寻来一块帕巾，给她包好，拍拍水面，揉着手腕：“自己洗澡，好吧？”

转身出去了。

秦馨由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起来了，上次看珊瑚给兔子洗澡，也是这么提留着兔子腿，丢进桶里的。

他，他太过分了，把她当个兔子来洗。

秦馨郁郁不平，浴室里那点旖旎消失不见。

利落起身脱掉里衣，跳进大浴池中，

在花瓣间游嬉。

差不多一个时辰，那人在外面喊道：“好了没？水都被你洗混了。”

秦馨方起身，穿好案上的衣衫，是棉布的，布料柔软舒适，大小恰好合适。

门外是卧室，萧扬懒洋洋靠在榻上，就着灯，手里看着张舆图。

抬眼扫过，她散着头发，穿着淡绿色的外衫，下着浅黄色百褶裙，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眉目含情。

她的脸因泡了澡白里透红，像才出水的荷花，鲜艳粉嫩，发尖湿答答的还在滴水，不一会便把前襟淋透，印出里面浅荷色的小衣上绣着的芙蓉花来。

萧扬咽了咽喉结，眸子变暗，放下舆图，走近她。

“如何这般邋遢，头发也未擦也擦便出来，看地上都是水！”

长手一捞，把她赚到凳上坐好，用一块干帕子替她缴头发。

屋里静悄悄的，烛花噼里啪啦的响，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秦馨脸又烫呼呼的。萧扬伸手覆在她额上，疑惑不解：“不热哪，为何你脸这么红？”

秦馨起身，走到窗子边，离他远远的：“我，我该回去了！”

萧扬点头，提过灯笼走在前面，秦馨自觉跟在后面。

小路外，到处是高高低低的树木，在黑夜里隐隐约约，像是猫着怪物一般。不时猫头鹰一声叫唤，秦馨觉得耳背发凉，腿脚发软。

那人许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回过身，大手拉过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前走，昏暗的灯光照亮她们身边，她不再害怕。

回到那个简陋的小院，秦馨爬进被子里，那人帮她盖好被子，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了个印子：“在扬州时说好要照顾好你，结果，委屈你了。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寻来。”

秦馨摇摇头，笑道：“我想睡觉，困得不得了，你能唱支曲么？”

萧扬黑脸，当他是楼里的姐儿么，还唱曲：“换一个！”

漏出一个毛茸茸脑袋的小娘子嘟嘴道：“就想听支曲儿！”

“我给你按按头，你睡罢！”不等她回答，探出拇指在她头上，轻轻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