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你再走一趟了。”林子压了压耳里的耳机。

“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的荣幸。”陈深嘴角一弯，白皙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

“引蛇出洞。”审讯室内单面玻璃墙外霍成泽朝对讲机说道，眼神紧紧盯着陈深的脸，不放过一丝细节。

“听说陈医生你是海归博士，对心理伤害疏导方面很有研究。”

“不敢当，我只是对家庭伤害心灵挫伤这方面比较拿手。”

“直入公堂。”

“据同学反映，任恒那天从辅导室回来后性情大变，可以讲一下你的疏导过程吗？疏导过程任恒有没有什么异常？”

“嗯，从我，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来讲，这是治疗的正常现象。”

“性情大变是正常现象吗？可以透露治疗内容吗？”林子不放过一丝机会。

“对不起，这是病人的隐私。”陈深托了托眼镜，“当然，我也可以透露一点。”陈深坐直，身体前倾，音量放小，“我只不过教他如何面对现实，排除阻碍，找到自我罢了。那小子，学得还是不错的。”

“重提旧事。”

“不知道陈医生还记不记得这几个病人，”林子拿出了找到的资料，“经过你的治疗后他们的家里都出事了。”

陈深低头，随手翻了翻纸片，“是吗，那真是遗憾啊。都怪我学艺不精没能帮到他们，我还以为我能够解救的了他们呢。”

霍成泽手按着耳机，正仔细听着，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凑到了他耳边，“霍队，出事了，任恒在学校写遗书认罪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林子，放他走，紧急集合。”

“好的，谢谢陈医生的配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小程，送陈医生出去。”说完他连忙往警局停车场跑去。

“发生什么事？”

“任恒在学校自杀了，写遗书自首，说是他趁死者不注意坎了死者十四刀致其死。”

“我觉得那个陈医生很有问题。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教唆杀人。”车里的人同声道。

“可是我们也没有证据啊，况且任恒还自首了，这个情况很不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会露出马脚的。”霍成泽抬手调了调后视镜，眼神坚定。

警车逐渐驶入医院，路上的病人纷纷让路，小声嘀咕着加快脚步离开。

“霍成泽，任恒他，他说他想找我聊天，我要开会迟到了，就让他在办公室等我。然后我一回去，一回去，他就躺在地上了，整个手臂都是血，都是血。都怪我，都把水果刀放在桌上，没有，没有收好。呜呜呜······”

一进病房，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到霍成泽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说道。霍成泽被出其不意地撞退了一步，扭头对还被堵在门口目瞪口呆的一伙人说，“还不赶紧干活。”说完一把抱起怀里哭的快晕厥的筱筱走了出去。

医院的花园里人不多，快到饭店，病人都回了病房。霍成泽放下筱筱，一手手臂环着她，一手轻轻地顺着背。筱筱伏在霍成泽的胸前，哭声渐弱，只剩下时不时的抽噎声。

“哭完了？”霍成泽弯腰，脸凑向筱筱，指腹擦了擦筱筱未干的泪痕，揉了揉她的红红的眼角。

“嗯。”筱筱扭过头，不好意思地顺了顺耳边的头发。

“相信我，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霍成泽摸了摸筱筱的头，看着她像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眼睛，“这几天你每天接送任恒上下学，帮他办福利院手续，你做了很多，任恒是很感激你的，是不是？”

“但是——”

“没有但是，路是他自己选的，后果要自己负责。你做的是引导他向正途，但无法保证他中途会不会走了岔路，你不可能看着每一个学生走每一步路，不是吗？”霍成泽一手按着筱筱的肩，一手轻轻扳过筱筱的脸，让她看向自己。

“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很难过。任恒妈妈对我很好，她开家长会的时候还嘱托我看好任恒，但我没管好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