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胆子很大，纵然她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但还是大声对林曦道：“我和你去。”

林曦难得笑了，可惜她的面容藏在面纱之下，他们都不能看到。

两人出城，阴森可怖的气息像是爬山虎一般，在城墙上紧密的蛰伏着，等待城墙上符咒力量消失的那一刻，林曦对季夏道：“你有什么感觉。”

季夏面无表情，就连声音都毫无波澜，林曦却莫名听出了哭腔：“原来面对魔族是这样的感觉啊，也许我很快就能感觉到我父亲死亡时候的心情了。”

林曦听到这话，目光多了一份审视，季夏只是笑笑：“姑娘，你是想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出来吗，因为我害怕啊，姑娘一直在隐藏修为吧，你瞧着毫无修为，我的剑却在哀泣，它只在仙人面前才会如此，我不知姑娘要想做什么，但我知道，如姑娘这样的身份，要是不和姑娘走，那可能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事了，不是么。”

……林曦似乎在这绝望的话中察觉到一丝不甘，这是对命运的拒绝。

“你错了。”林曦道。

“嗯？”季夏适当的疑惑。

“你不跟我走，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可你要和我走了，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林曦如是说。

季夏倒吸一口气，她几乎是冲到林曦面前，拽着林曦的面纱，但她太弱，无法把林曦的面纱扯下，只能维持这个凶狠的姿势，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要是敢伤害我亲人，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曦没有动作，眼角依旧像是在笑：“我伤害你亲人做什么，你且看好了。”

林曦顺道抽出季夏的剑，打开季夏的手，她一甩剑，周身弥漫着孤绝的杀意，似有一夫当关之势，她凝视着城墙上那如疽跗骨的魔族，轻轻一挥剑，那数以千计的魔族化成湮尘，不复存在，林曦只露了这么一手，其他魔族都注意到他的存在，都冲向了她，她却丝毫不畏惧，直接冲入他们的中心。

季夏呆呆的看着，魔族难除，就连仙人，都拿他们毫无办法，她面前的姑娘究竟是谁，居然会有这等本领，她几乎是看痴了，一眼都不肯少看。

魔族中心的林曦，明明只是单薄的白衣，却像世间防御最为强悍的银白盔甲，剑如游龙，势不可挡，小半天过去，四周的魔族十不存一。

林曦回到地上，挽了个剑花，将剑插到地上，她脊背并未弯曲，只是唯一露在外面的面容是止不住的苍白，她立刻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个药丸，从面纱下吃下。

不消片刻，她脸色已经完全好了。

季夏想要说什么，可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完全全被渴求占满了，林曦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只是郑重道：“你愿意学这身本领么。”

理智终于冲破了牢笼，重新回到季夏身上，她声音里俱是激动道：“我自是愿意。”

林曦听后满意，“这下你不害怕了。”

“师父。”季夏直接改口。

林曦右手点上她的额头，直接将除魔的法子交给她，对她道：“你父亲曾是除魔中的一人，你既然每日早上苦练你父亲的剑法，那就将这份本领传出去，传给值得信任的人。”

季夏眼里此时只剩下敬佩：“好。”

“回去吧。”

季夏挪不动步子，她道：“师父你要不要回我家休息一下。”

“不必，我还有事。”

听到这明晃晃的逐客令，季夏不得不周，临走前却问：“我还不知道师父名讳？”

“林曦。”

待季夏走后，林曦没有动弹，只是道：“你看了许久，还不出来么。”

林曦话音刚落，谢沂就出现了，他面色和之前的懒散不同，很是郑重，可目光里只有林曦，他没有初见时的不在意，声音中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是不是找死，就算是仙人，消灭这么多魔族也要元气大伤。”

林曦只是凝视着他：“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啊。”

谢沂心里没来由的一跳：“我只会利用你，如果你太弱，我会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