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禾想看他，可刚一抬头，额头的汗就往她眼睛里流，刺得生疼，她反射性的闭上眼睛。

“好痛。”

刚想伸手去揉，被他截住，“别动。”

陈凌云拽着她去了旁边不远处，拧开水龙头，指引她的手指触碰到水。

沈星禾用手掌捧水洗眼睛，很快那股刺疼消去。

陈凌云看着她湿漉漉但红扑扑的脸颊，“这个点跑什么步？”

“下次体育课考八百，我测速。”

陈凌云的表情明显变得讽刺，嗤了一声，“你这样的测法，还没测完就直接被抬去医务室了。”

只顾速度，不懂分配体力，只会伤了身体。

跟沈莫一样，做事毛毛躁躁。

“我才没你想的那么弱呢。”沈星禾不服，缓了两秒呼吸才问，“上课时间你怎么在这里？也上体育课？”

“打扫卫生。”

不远处有学生拿着扫把在扫地，还有些在草丛里捡垃圾。

沈星禾望过去，有班干部看着这边，有些不高兴的大声说道，“喂，还扫不扫？马上要下课了。”

曙光有惯例，每个班级的学生都要轮流打扫学校公区卫生，遇到市级检查，更是全校一起。

“你快过去吧。”

他没动。

沈星禾不解的抬起头。

他低头看着她。

沈星禾一向不觉得自己矮，可每次站在陈凌云的面前，总让她清楚认识到身高差的劣势，那怕她努力挺直腰板，气势上也硬生生的低了一截。

陈凌云俯视着她忽然说，“别费劲了，你就算踮脚也没用。”

沈星禾起初没听懂，眨了眨眼睛，然后一瞬间明白过来了。

知道自己暗暗跟他身高较劲的事被发现了。

他声音低沉，语气很难说不是嘲讽。

“……”

沈星禾翻了个巨大巨大的白眼。

陈凌云一时没忍住，突然笑了一声。

沈星禾脱口而出，“你终于会笑了。”

“我一直都会。”

“我是说发自内心的。”

沈星禾说完反应过来，尼玛，他是在笑她，她有什么可开心的。

陈凌云见她呼吸已经平稳，没在过多停留，转身走了。

他回去什么也没说，只是扫了班干部一眼，似警告。

那人被他的眼神震慑到，马上心虚的撇开头。

沈星禾朝旁边的许可走去，“我们回教室吧。”

许可看见了她跟陈凌云的互动，边走便试探性的问，“陈凌云跟沈莫是死对头，你跟陈凌云……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沈星禾自然不会告诉许可，她在蓄意接近陈凌云。

“刚才陈凌云竟然拉你去洗脸，他在学校一向独来独往，这么久了，没见他对谁热情过。”

“是吗？”

“他是不是喜欢你？”

沈星禾差点儿在平地上绊了个大跟头，没急着反驳，只是问，“为什么这么说。”

许可看着前面，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脆生生的开口。

“旁观者清呀。”

刚刚陈凌云的眉眼还是冷硬的，但他的眼睛里印出了她一个人的身影。

沈星禾不知道许可怎么会突然产生这种荒谬的想法，但她的心脏不可否认砰砰的跳起来。

陈凌云喜欢她。

开什么玩笑。

她想都不敢想。

…

下午第二节下课，沈星禾刚下楼就看见一群学生穿着运动服勾肩搭背的走过来，看样子是才下了体育课，他们正兴奋的谈论着什么。

沈莫臭着一张脸从她面前经过，叫他也不搭理，一副生人勿进的摸样。

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孙左洋，“沈莫又抽什么疯了！”

“我们班的体育老师有事请假了，今天的体育课是跟三班一起上的，那个老师有点颐指气使，沈莫看不惯他的态度就跟他叫板，结果杠上了。”

“老师当众训他了？也是，能不训他吗？”沈星禾头都大了，咬牙切齿道，“他这脾气发作也不分场合，真是的。”

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