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姑娘见周兰若被埋怨，连忙围上去温声软语帮她开脱：“爷，莫生气。没了黛儿，还有眉儿啊！您不喜看，奴让她们去外边儿治，可好？”

周兰若是燕行止的人，楚戚哪儿敢让她去外边儿？

但他心头不满。

偏偏周萧兰还要添油加醋说一句：“楚爷你别生气，周神医慈悲心肠，最爱给人看病。扰了你的兴致，你多担待。”

“我凭什么担待？”楚戚花钱了，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冲燕行止抱怨道：“你也不管管你的人！”

燕行止也觉得周兰若此举有些不合时宜，正想询问。

她却率先开口了：“士农工商，四大阶级之中，没有风尘女子。都说笑贫不笑娼，实际上妓女的地位还不如穷人。正常人凑点钱，大夫会给他们看病。妓女便是有钱，大夫也不会给她们看，因为嫌钱脏。”

“本来就脏啊，大夫不给看也很正常，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人的暗病。”铃儿嫌恶的瞧着这一屋子的妓女，扇了扇鼻子。

听到这样的话，姑娘们也不敢反驳，低垂着眉眼。出来卖的那一刻，娇柔的外表就换成了铜皮铁骨。

倒是楚戚脸都黑了，瞪了一眼铃儿，这也在影射他这个寻欢的客人也脏吗？

周兰若没有维护她们，说了这些人也不懂。

恰好黛儿将笔墨纸砚拿来了，周兰若一边给她把脉，一边写着方子。

被这么一打扰，楚戚也没有了作乐的兴致。坐到燕行止身边去，托着腮，与他一同看周兰若看病。

都说认真的男人很有魅力，认真的女人也一样。

楚戚盯着周兰若，莫名其妙来了句：“你别说，周兰的眼睛还挺好看的。我阅女无数，从未见过有谁的眼睛比她美。”

他这话令周萧兰心中警铃大作，生怕燕行止为了一双眼睛看上周兰若，补了一句：“兴趣是脸太平凡了，所以稍微有一点优点，就被无限放大。”

楚戚想了想，点头认同：“有道理。”

雪球学着娘亲嘲讽得勾了勾嘴唇：鱼唇！

“我最近也有点不舒服，干脆也让你家神医给我瞧瞧好了。”楚戚看出了兴致，凑到姑娘队里排队。

人还没站稳，船身突然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

船上的人顿时人仰马翻，周兰若坐得离撞击的位置近，身体不受控制倒了下去，扶东西都料不及。

“周姑娘！”正被周兰若诊治的姑娘大叫一声，竟然凭借着腰力，生生翻转轨迹。

在周兰若扑倒在船板上时，垫在了她身下。

楚戚离得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有死士，可以为他付出生命，不受伤害。但那是从小训练，灌输了观念。

这姑娘跟周兰是陌生人吧？

医术的魅力真这么大？

“周神医，你没事吧？”燕行止稳住身形，率先冲到周兰若身边查看。

看到她无事，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周萧兰被撞得头晕眼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奔向被人，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雪球呢？”周兰若回过神来，焦急的看向雪球。

发现她被燕行止保护得很好，感激的冲燕行止道谢：“谢谢燕爷。”

燕行止还未回话，外头突然响起一声娇喝：“哪个是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