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然一时语塞。

所以，苏沫沫是知道的……她非常清楚父亲苏高立的死亡，并非是一场意外。

那日从三楼天台掉下来，绝对是有人蓄谋，故意害了他。

而且，苏沫沫也非常清楚，这个害死她父亲，为了掩盖自己罪行的人，就是她小姑苏玉华。

然则，苏沫沫选择沉默。

她不忍心揭穿小姑的罪恶，也是为了保全自身，能在秦家有一席立足之地。

否则，她无处可去。

秦嫣然凝望着她，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来第一次见到苏沫沫的样子。

那是一个白莲花女孩，纵使有些恶毒的小心思，也会小心翼翼表露。总是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对一点点不公平就泪流满面，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般。

她选择死亡那一刻，秦嫣然真心佩服她，一个可以为了爱情走上绝路的白莲花。

可惜，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女孩子。

秦嫣然的心中莫名其妙的替她惋惜，甚至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苏沫沫，你，你和萧牧是怎么认识的？”

秦嫣然话锋一转，询问起了正事。

她知道，无论如何，苏沫沫再也不会回去了。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白莲花的小女孩，更不会再表现出来天真稚嫩的一面。

于她而言，永远都不会像是对待冷南栋那般，再去舍掉性命爱上一个人。

秦嫣然救不了她，也劝不住她。

苏沫沫一听到萧牧两个字，严肃的小脸露出了玩味儿般的轻笑。

“你是说萧少爷啊？我现在单身，玩玩附近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又是玩附近的人，约出来的？”秦嫣然一头黑线，当初秦淑然和萧牧，也是这样勾勾搭搭就联系到一起。

苏沫沫的笑容绚烂，似乎很享受那种玩得开心，还不需要负责任的生活。

“最近流行通过这个游戏，寻找爱情，消除寂寞，我玩玩怎么了？说实话，我连萧少爷的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开心就好。”

秦嫣然的眼神里浸着寒意，对苏沫沫的感觉是无奈有同情，她微微蹙起细长的柳叶眉。

“玩玩而已？你们都是把爱情当成游戏，高兴就玩玩，不乐意就分开。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萧牧的女朋友，她要怎么面对这种伤害？那女生是我的下属，和萧牧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

“那又如何？”

苏沫沫的音调突然拔高，浓艳的脸蛋上透着愤愤不平的怒气。

“我当初和冷南栋也是奔着结婚去的！我爱他，爱他爱到可以死掉的程度！那狐狸精爬到冷南栋的床上，怎么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受伤？

秦嫣然你这么爱管闲事！当初怎么不去咒骂她？让冷南栋和她分开？回到我的身边！

我也是用命爱过别人，可惜一条命喂了狗，我苏沫沫！从此以后再无真心。”

秦嫣然顿时哑然。

她甚至有一种三观被苏沫沫带跑偏的错觉，仔细听上去，站在苏沫沫的角度和立场，多多少少能理解她的痛苦。

秦嫣然面露无奈，沉沉的叹口气。

“算了，归根结底，都是萧牧的错，都是渣男的错。但凡是被男人伤过的女生，恐怕都会变成浑身带刺的玫瑰花。”

秦嫣然不再多说什么，买单走人。

临走前，她隔着窗户，望着在座位上神情呆滞的苏沫沫，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伤。

她选择的那条路，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走。

可是，不管怎样艰难，最起码她不会受伤，她能保住性命了。

秦嫣然没有打车回公司，她乘坐着公交车，缓慢的行驶在繁华奢靡的大都市。

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想要挤进来，却不知道越是灯红酒绿的顶端，爬到越高的位置，才越远离人心的真诚。

手机响了几声，王洛兮打电话过来。

“秦总，顾总裁今天来了？”

王洛兮压低了声音，似乎是躲藏在洗手间，偷偷摸摸的。

秦嫣然平静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