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中的门卫大叔是个出了名的烟鬼，年过四十就挺了个啤酒肚，成日坐在门卫室的藤椅上，打着小暖灯，不是看报就是打盹。学校里禁烟，犯烟瘾的时候，他便会将校门开个足以通行一人的小缝儿，钻出去抽烟。

菲儿和小七悄悄绕到门卫室边上。

“准备好了吗？”周菲儿转过头，问身后的小七。

小七紧了紧鞋带，点点头。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反悔。”小七坚定地说。

菲儿点了点头，伸手替小七将连衣帽戴上，压低声音说，“待会一出校门，你就跟着我死命跑，吃奶的力气都要用上，知道了么？”

“好。”小七咽了一口口水，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频率，心里既害怕又兴奋。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跟在周菲儿身后。

周菲儿率先跨过了铁栅门，然后驻足侦查。小七有些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臂，等候信号。

周菲儿猫腰窥视了一阵，忽然抖了抖手，接着反手抓住她，将她一把拽出了校门，朝着东边跑去。

门卫大叔气急败坏的喊声从身后传来，而周菲儿拉着绍小七，坚定地一路向前。

风鼓得耳朵噗噗作响，身后似乎还能感受到门卫大叔沉重的步子和呼出的热气。绍小七被周菲儿拉着跑，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将那座充满了体制和约束的学校远远甩在身后。渐渐地，萦绕着小七的压抑感觉消失了，四周的空气也渐渐变得轻盈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菲儿停了下来，小七没刹住，踉跄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菲儿伸手接住了她，脸上是晶莹剔透的笑容。

“好..好刺激！”小七喘着粗气说。

周菲儿大吸了一口气，接着问她，“好了，出来了。说说你想干什么。”

“撸串，溜冰，蹦极，放烟花。”

周菲儿皱了皱眉头，“蹦极和烟花有点难，那就撸串加溜冰吧。”

“可是我没带钱。”

菲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零钱包晃了晃，“我带了。”

绍小七生平第一次溜冰，第一脚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紫了一大片。菲儿倒也不心疼，扶着围栏捧腹大笑。她气得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打她，菲儿轻轻一提脚就溜了出去，离开好远。小七追着追着，动作张牙舞爪地却也是溜了起来。

“快点，小七。”菲儿笑着回过头来，在溜冰场里飞舞着，像一只自由的蝴蝶。

小七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几圈下来，就顺溜了。

飞翔的感觉真好，将那些规矩，顾忌，恐惧都抛之脑后的感觉真好。

小七张开双手，推出一脚，听到了自己破风而出的声音。

那一刻，她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

这一天，少不了一顿骂。

小七没想到的是，班主任竟然请来了她妈妈。

一顿说教之后，小七被妈妈揪着耳朵拉出了教务处，“再也不要和那周菲儿来往了，真是没家教的孩子，你看看你，跟着她都疯成什么样子了，我好好一个孩子都被她带坏了。”

小七红着脸，偷偷回望了一眼，只见周菲儿低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菲儿，你也太没有分寸了。”见着绍妈妈走远了，林凡才站起身，走到周菲儿跟前，“是不是也要把你爸爸请过来一趟？”

“不必了。”菲儿抬起头。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是正在罚站的许唐。

林凡微微侧过头，瞪了他一眼。

“林老师一定要请，就自便吧。只不过，我想他应该没空管这些事情的。”

“你！”

菲儿的情绪也有些不悦，“要罚要骂，我都认。”

“跟你说了几回了，不要影响别的同学，绍诗韵的妈妈都告到我这里来了。你让我怎么和家长交待。”

菲儿沉默。

林凡推了推眼镜，“今天下午的课别上了，在我这里做题。”

见菲儿还站着不动，又说，“还不快去教室把书包拿过来！”

夕阳西下，周菲儿一手托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