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风了，向暖搀扶外婆进屋。

明秀兰看到傅良岑，立刻就蔫了，反过来跟向暖撒娇。

“暖丫头，我这嘴呀老是没味，下次你来带点我爱吃的。不过得合乎傅医生的标准，我一直很听话，你可不要让我坏了规矩，叫人家傅医生难办。”

明秀兰朝向暖眨眨眼，那意思是千万不要按标准来呀。

无甜不欢的人，得了糖尿病就不给吃糖，憋都憋死了。

向暖明媚一笑：“行，下次我带东西先交给傅医生检查，行吧，傅医生？”

傅良岑从善如流地点头，气得明秀兰脸都黑了。

他觉得这祖孙俩格外有趣，但没有继续叨扰。

等傅良岑离开，明秀兰的脸更垮了，点着向暖的小脑袋哼声：“小没良心的，刚离开我一年，就听不出来我话里有话了。你走，走吧！不要你来看我！”

外婆闹起小孩脾气，向暖眼中笑意更甚。

她蹭到外婆床上，拦腰抱住外婆，在外婆怀中找个舒服位置，惬意哼声：“我不走，你赶我也没用。”

明秀兰撇撇嘴，倒也没松开向暖，只是目光落在她包着纱布的胳膊上，眼底划过一丝哀切。

向暖很快在明秀兰怀中睡着。

梦里她回到明家老宅，外婆和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她在房间里和卫寒温玩射击游戏。

输了，她就不高兴，闹着要掐他脖子。

而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阵旖旎，撩人心魂。

画面一转，她站在街角看着妈妈车祸而亡。

刺目的血染红了她的眼，她浑身颤栗不止，抱着母亲血肉模糊的尸体哭喊。

“不要！”

“暖暖！”

明秀兰晃动满头大汗说梦话的向暖，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

向暖倏地睁开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

看到近在咫尺的外婆，她心中翻涌着强烈的不安，将头埋在外婆怀中，哽咽落泪。

她害怕亲人会一个个离开，更怕有一天她想抓都抓不住。

卫寒温说她可以随时过来，这对她而言是极大的救赎。

可之前就是他把她推下深渊，这会又拉她一把，她却只想敬而远之。

向暖渐渐平复，朝皱紧眉头的外婆扬起笑脸：“没事外婆，我只是，做了噩梦。”

明秀兰拍着向暖的后背，不住宽慰：“我在这挺好的，你不用总来看我。你怀着身子，多照顾好自己，听到了？”

向暖重重点头，知道外婆不想牵绊她。

可她已经选了一条不归路，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要走下去的。

不管是为了自己，为了外婆，还是为了死去的妈妈。

……

向暖暂时打消了打胎的念头。

外婆三令五申让她好好养胎，卫寒温又给她找好医院做试管伪证，陈月蓉也不再拿野种说事。

一周后，向暖胳膊伤好的差不多，孤身前往明家服饰。

明家服饰成立二十年，在幕城设立总店，其他十个城市有分店。

最初明家服饰专门为女性定制，从旗袍到礼服，从私服到大众，明家服饰也经历跟随改革步伐，做出相应调整和改变。

而这些优势在明慧去世后全部丢失，公司交由向德打理，分店逐渐关闭，主店生意也走下坡路。

如今十年过去，明家服饰也只剩最后一口气。

可明家服饰对向暖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从小她跟着明慧到明家服饰的门店，看着母亲剪裁设计，看着客人穿上定制的欣喜表情，看着明家服饰越做越大。

那时母亲是她心里的神塔，高贵而不可亵渎。

她跟着母亲学设计，小小年纪便有着惊人的天赋。

连明慧都说，“等暖暖长大了，明家服饰会做得更大！”

可母亲却在和人私奔途中车祸而亡，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让她在流言蜚语中抬不起头。

年少轻狂，她不肯接受有污点的母亲。

从那以后她不肯再去明家服饰，公司交给向德，她从不过问。

为了证明自己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