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冷清的月光柔柔的洒满了整个庭院，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阵阵风声，便再无其他。

‘吱呀。’

院门轻轻被推开，一盏橘色的灯光闯入了本该安静的院子。

“奴婢看着今天晚上小姐都没怎么用膳，夜里怕是要饿的，想着下午的点心还剩了些，小姐要不要再进一些？”

澄碧一脸关心的看着赵熙颜问道。

赵熙颜摇摇头，疲惫的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茶杯发呆。

“小姐……”

澄碧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熙颜缓缓抬头瞥了澄碧一眼，轻轻抬手，疲惫的揉着眉心：

“什么事？直说吧。”

澄碧手中的帕子都绞成了麻花，咬唇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到：

“奴婢，奴婢是为小姐不值！”

“哦？”

“小姐您明明比大小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老爷的心却总是偏的。”

澄碧低头绞着帕子噘嘴说到：

“不管小姐做的再怎么好，在老爷心里，大小姐总是第一位的！”

“澄碧！”

赵熙颜虚虚的低喝了一声：“不是这样的……”

“小姐！您还看不明白吗！”

澄碧急急的说到：

“您就是心太善了，您一直敬重大小姐，在外也是处处维护，但现在最后要进宫的，却是小姐您啊！”

赵熙颜一顿，抬到半空的手颤了一颤，最终还是缓缓的落了下去。

见赵熙颜这副样子，澄碧便继续说到：

“小姐您瞧，今晚老爷说了入宫的事情，平时大小姐她多么欢脱的一人儿啊，今儿晚倒是安生了，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小姐您处处都为大小姐考虑，但大小姐呢？她可曾为您考虑过一丝一毫？不过假惺惺的说了几句轻巧话儿罢了，她何曾拿您当过姐妹！”

赵熙颜搭在膝上的素手渐渐紧握，指节泛白。

“大小姐是否想过，小姐您不过也才及笄之年，难道就要终生锁于深宫吗？”

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赵熙颜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大了起来。

“大小姐她是否想过，小姐您也会有倾心之人……”

赵熙颜闻言，脑中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一闪而过，神色猛的一变。

‘咔嚓。’

食指上二寸长的指甲生生被掰断开来，鲜血顺着水葱般的素手缓缓淌了下来。

赵熙颜拍桌而起，转头看向澄碧：

“够了！”

她从小便侍候小姐，却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失态过。

澄碧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低头不敢直视赵熙颜，抬手捂住了嘴。

“你可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冷漠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澄碧身子微微一颤。

她刚刚的确说的有些过了，不知不觉，竟提了那个人，犯了小姐的禁忌。

想到这儿，澄碧赶忙到：

“小姐息怒！都怪奴婢，奴婢不该……”

“不该什么？”

澄碧惶恐的偷偷抬头，却见自家主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边，青丝散落，随着月光倾泻散落，独留一个清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