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苏晴一起站在了原地，我脸上是困惑和不解，苏晴的脸上是拒绝和绝望。

李卫把枪口对上了来救他的人，他甚至没有把枪口对上我，而是对上了他忠心耿耿的苏晴。

我弯腰捡起砍刀重新站起来对李卫大喊：“李卫你他娘疯了啊！你睁眼看看你拿着枪指着的是谁！不是我王成！是苏晴！是你老大，苏晴！”

“你他妈闭嘴！”

我替苏晴叫的这一声苏晴非但没有领情，反而让她暴怒着对我喊了一嗓子。

“小五，你把枪放下，你信我，老大能救你。”

对帮她说话的我，苏晴暴怒大喊，对着把枪口都指向了她的李卫，苏晴却又充满了温柔和耐心。

李卫举着枪的手都在颤抖，他脸色苍白地开口：“老大，我已经感觉到了，我活不了的，我求你，不要过来。”

我听不懂两个人的对话，李卫用枪指着苏晴的脑袋，却说苏晴不过去就是在救他了。

我听不懂，我现在只想冲到前面把正在缓慢下陷的李卫从沙子里挖出来，然后再一个手雷把这些邪门儿的藤蔓炸到外星球去。

“你胡说什么呢李卫，我这就把你挖出来，你不让你老大涉险，总该舍得我来送死吧！”

说着，我就准备往李卫的方向迈腿。

李卫却又把枪口指向了我的方向：“你也不要过来！”

我迈出去的步子又被迫收了回来，手里的刀柄又被我握紧了几分。

李卫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抖成了筛子，额头上挂满了汗，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那不是在这片沙漠上热的，而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憋的，我甚至几次都觉得李卫手里的枪马上就要被他拿不住直接掉下来。

“王成，我只跟你说一句话。”李卫的声音变得困难粗重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缓慢费力：“你记住，你身后的小娘们儿，是老子拿命给你换回来的，你之前说的送命的事儿让我去做，今天，我做了……”

我想起来那是我和苏晴李卫刚遇见不久，那时他们低估了我中了我的埋伏，我缴了他们的械，因为出于对他们的不信任，在我和苏晴出去探路的时候交代过营地里的姑娘们，我不在的时候遇见危险不要往前冲，送命的事儿让李卫去做。

可是那时是我不在姑娘们身边，现在我就在她们身边，却还是让跟她们不相干的人的性命落到这个地步。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不用你拿命换，我现在就把你刨出来！等老子把你刨出来你再跟我扯谁的命归谁送！”

我不再管李卫正在拿枪指着我，立刻就往他的方向走过去。

李卫没有对我开枪，他颤抖着把枪收回，我一眼看出，他是准备把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我正要开口阻止，李卫就突然像受到了什么再也难以忍受的痛苦一样惨叫起来，他一直克制的颤抖也再也控制不住。

李卫惨叫着挣扎了起来，手里的枪也掉在了沙地上。

我趁着这个空档立刻跑到李卫身边，此时他的下半身已经全部陷进了沙子中，连他腰上的藤蔓都看不见了。

“还愣着干什么啊苏老大，还不赶紧过来挖他！”

我不敢直接用砍刀刨沙子怕误伤李卫，于是我把砍刀插在地上，一边徒手挖沙子，一边回头对着苏晴大喊着。

苏晴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趁着这个空档过来救人，而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滑落出来。

然后，她掏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上膛，向我和李卫走过来。

我看着苏晴跪了下去，像母亲一样抱住了李卫已经不受控制拼命挣扎的脑袋，然后把手枪对上了李卫的头。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我看着李卫终于安静下来，红白相间的脑袋歪在苏晴的怀里，然后安静地慢慢地下陷着。

李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