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高力举起了枪，把枪口对上了他的太阳穴。

但是我并没有立刻扣动扳机，我闭上眼睛，手指停留在扳机上，告诉自己，我不想让他们变成那副痛苦的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不想让他们活着遭那些罪。

高力被梁瑞中招要早一会儿，他现在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抽出的症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在我的印象里，高力的脸上要么是兴奋的，要么是愤怒的，就算在黑龙的地牢里他被打个半死丢在里面，我也能在黑暗中看见他骂人的时候露出来的一排白牙。

这样的痛苦的神色，我真的很少从高力的脸上看见，唯一的一次悲戚，也是他提起那块把他车钥匙藏在地牢顶子上的钢板上的吸铁石的来历的时候。所以现在他露出了这样的神色，我就能知道现在他有多痛苦。

“王成，开抢吧，谁让你是他们的头儿。”苏晴低头看着高力：“在这里要做领头的，你就要做好这样的打算。”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不住了兄弟们。”

苏晴把头扭了过去，车厢里的人都把头扭到一边看向别处，似乎谁也不想看见这样残忍的一幕，角落里的几个姑娘甚至已经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尤其是杜丽丽，她可能是真的很心水梁瑞了，在听见被这个蛇咬了之后都没有办法解毒之后就一直在掉眼泪，现在看我要亲手开枪杀死梁瑞，哭得就更是凶了。

但是我并没有像她们预想的一样开枪，而是在深呼吸那口气之后放下了胳膊。

苏晴没有听到我的枪声，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着我：“王成，你是要看他们活生生地被这蛇毒折磨死？还是说要不甘心地去尝试那蛇的血清，然后让他们死得更惨？为什么不开枪?”

“我知道那是两条必定失败的路，但是我们不是还有一条路没有走吗，我们……”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晴打断：“还有最后一条路就是我们自己给他们个痛快！让他们不用遭那些不是人活着能遭的罪！”

苏晴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是觉得我不亲手开枪给高力和梁瑞一个解脱，就是用他们生不如死的折磨，去逃避我应该面对，或者说我活该背负的痛苦。

“江医生。”我没有理会苏晴，而是一边卷着自己的袖子，一边扭头去看江雪雁：“你之前是不是也没有见过我这样的，被这么毒的蛇咬了都没有什么症状的？”.

江雪雁点了点头：“是，但是你这个是因为……”

我打断了江雪雁的话：“所以说你也没有尝试过用我这种百毒不侵的人的血清去解这样的蛇毒对吧。”

江雪雁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是完全的赞同，而是用稍微带着警告和奉劝的口吻问我：“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王成，在这之前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个病例的实验是用这样的血清来解毒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的血型是什么情况，这样位置的情况，可能会加重他们的痛苦。”

“没关系，我是O型血，万能血型给谁都能捐点儿。”我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绑紧在胳膊上勒出血管来：“必死的选择才不是救他们，只要能够让他们活下来，他们绝对能承受住任何的痛苦，他们是这样的人。”

当时的李卫为了苏晴在我们的团队中能够受到更好的保护所以有必死的理由，但是高力和梁瑞没有，不管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他们都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