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值没说过这种个人感情特别重的话，像是我喜欢、我希望、我想之类的。

他甚至很少以“我”为主语去表达什么，尤其是这份压抑在内心深处、本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不是一个多月见不着林数就不行。

他以前出差好几个月没见林数，那也没有想过。

大概是傅值潜意识里知道，林数乖得随叫随到，只要他想，对方就能立刻出现。

但是现在变了，林数没了。

平日里那点儿“想”，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累积，已经变成了“想念”。

他想林数了。

想到莫名其妙就走进那家几年没去的酒吧，点上一杯当初他点的酒。

一股脑灌下去，好像接下来就会和两年前一样，林数敲开他的房门，一脸懵逼地看着喝醉了的自己。

如果对方在自我介绍后把那句欲言又止的话说出来，如果他多上点心，提前知道两人童年相识。傅值也不至于一直以为林数的乖巧听话只是浮于表面。

他以为的假意迎合，是对方的一颗真心。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被拢在一个误会里，而可怕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误会。

脑子里乌糟糟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傅值突然记起林数就给他的那封信。

半页信纸，白纸黑字，写了他毫不过心的放弃。

傅值只觉得自己胸口就像被挖掉了一块，空荡荡的疼。有人抓着他的心脏，掐住脖子非要从他嗓子眼里扯出一句话来。

分明都已经打算和他分开，可是为什么最后还要搭上一条性命。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说没就没了。

他收拢手指，企图抓住什么。

可猝然发现，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温暖的身体。

“林数。”傅值胡乱地喊着。

对方回应着他，将他抱得更紧。

傅值箍紧手臂，把人压在身下。

他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怀中人的侧脸，看不清楚，可是能感觉到。

“我没有越过底线。”

在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里，傅值没有越界，没有背叛。

他只是像个机器一样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和林数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参杂那些分担杂乱的感情。

可是真的没有参杂感情吗？

和林数的一朝一夕，一分一秒，他分明都记在心里。

他不善表达，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像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没想念。

“对不起。”

他对不起那份赤诚，对不起那一个人。

-

隔天中午，傅值从宿醉中醒过来。

他头疼欲裂，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抬手捏住自己的晴明穴，闭上眼睛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

卧室的窗帘拉着，严丝合缝地挡住了窗外大好的阳光。

空气中飘荡着床头燃着的松木熏香，细细去闻，还能嗅到隐藏着的淡淡酒气。

他模糊记起昨天自己的失控，和剧烈翻涌着的压抑不住的情绪。

是梦，还是…

“咔哒”一声轻响，傅值抬头，看见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林数四平八稳地端了一杯温水，走进来将床头冷却的那杯换掉。

傅值偏头看他，林数就当没看见，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抠出几颗递到傅值面前：“吃。”

傅值看着那一条细白干净的胳膊，黑色的卫衣袖口捋到小臂，皮肤细腻连根汗毛都没有。

他缓慢地抬手，从那只掌心中捡过药片。

指尖触及对方皮肤，只觉得丁点冰凉。

“喝水。”林数看傅值干吞药片，忍不住又把那杯水送到他面前。

这人生场病就跟坏了脑子一样，一下降智到三岁半，就连喝水都要人喂到嘴边上。

“秋分。”傅值嗓子里跟起了倒刺似的，这两个字从他喉管里拉扯出来，被割裂得不成样子。

“嗯？”林数把药板收回去，顺手收拾了一下柜子，仿若无事道，“煮了粥，要不要吃？”

两人谁也没提昨晚发生的一切，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