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旭从波士顿过来见客户，带了一箱海鲜过来，欣阳却没接电话。他以为欣阳躲着她，让丁薇薇帮忙打电话，也没找着人。他耐心地等在欣阳家楼下，总算等到了欣阳的电话。

温旭开车过来，街心花园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路灯能识别两人的脸。温旭在欣阳旁边坐下，抬头看看天，说：“这里确实是促膝谈心的好地方。”

欣阳心绪不佳，全无想到黑暗代表的暧昧，温旭说：“你一个年轻姑娘和我待在这么黑的地方不安全。”

欣阳瞥他一眼，说：“温先生总能让我肃然起敬。”

温旭说：“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我可不想趁人之危。再说万一有歹徒过来，我也对付不了。”

最后这句倒是实话，欣阳站起来，跟着温旭从街心花园挪到了附近的咖啡厅里。满屋子浓郁的咖啡香气也没能让欣阳变愉快，她没精打采地啜了口咖啡，语气阴沉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问：“依你看，我还有办法能挽回老板的信心吗？”

温旭不以为然说：“又不是什么大错误让客户损失了几百万，只要客户不投诉，这就是丁点小的事吧？”

欣阳沮丧地解释：“事情看似很小，却暴露了我职业素养的短板，美罗的VP根本没必要等一个实习生成长为万无一失的人，只有最好用又稳妥的实习生才有机会继续干下去。”

温旭呵呵笑了一阵，边笑边看着欣阳，那眼神仿佛是大人在取笑一个幼稚的小孩，欣阳烦躁地说：“这有啥好笑的吗？”

“要信心还不容易，我去找你们老板，答应把一笔钱给她打理就行了。”温旭略收住笑，轻松地说。

这十分不符合欣阳对卡罗尔的感觉，她摇头说：“我老板又不缺客户，我每次录入客户资料都打字打得手麻。”

温旭说：“那只能说明你老板的大客户太少了，全靠一堆小客户。”

欣阳不服气说：“美罗的财富管理有门槛的好吗？哪来什么小客户。如果每个客户都能靠这个安排工作，恐怕走廊都塞不下了。”

温旭也不跟她争执，说：“那就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欣阳想想自己I-20表上就快到的实习日期，有些心动，问：“好像有道理，那你帮这个忙……有条件的吗？”

温旭不假思索说：“当然有！同样道理啊，你也可以考虑试试我，不试怎么知道我好不好。”

欣阳差点被刚到嘴里的一口咖啡呛住，她咽下咖啡，清清嗓子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要当试用装的。”

温旭全然没被“试用装”这个词伤害到，仍然笑呵呵说：“这不是推销的必经阶段吗？我做贸易这么多年，不知送出去多少试用品。”他收敛一点笑容，压低嗓门说悄悄话似的：“除了我自己不随便给人试之外。”

欣阳说：“您这么纯洁，我怎么好试用您呢，良知也不允许啊。”

温旭吃吃笑。

欣阳揉了揉太阳穴，理理思路，缓缓说：“温总，第一，我不一定像你以为的那么'旺'你，过去那些只是巧合，你别当真了，实在没必要为幻像投入太多；第二，对于还不了的人情，我向来不欠。”她顿了顿，叹口气说：“所以，听天由命吧。实习能延就延，如果不能延，也是我自己该接受的。”

温旭凝神看了欣阳一会儿，说：“我看到的都是真实，没有幻像。”

他上半身向前倾了倾，双手交叉着握在下巴下面，说：“我第一次看到你，你蹲在地上收拾箱子，眼神既冷静又柔软，是我很久没有从女性眼中感觉到的。我这个年龄的男人，已经几乎不会相信什么感觉了，但信不信由你，我对你真的有感觉。”

“你知道吗？那次来美国，我用头等舱的票换了你旁边的座位，我像少年一样满怀冲动地想认识你这么有吸引力的姑娘。”

欣阳从未发掘过自己的气质类型，大一就开始恋爱，时辉不常夸她，他的家人更不曾夸她，她在数年日复一日爱情齿轮的转动中，以全部意识和精力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