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热闹的烟火跨年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人群陆陆续续开始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慕琰也随着人群一点一点地往外走，景宋担心有人撞着他，所以已经提前凑到了慕琰附近，和他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走到一半天空突然开始飘雪了，刚才大家燃烧的情绪本来就还未完全退却，现在见着初雪便更兴奋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叉子，好像是有人只顾着看雪，脚下踩空了，导致后面所有人都乱了起来。

一个撞一个，很多人都摔做了一团，慕琰只听见耳边闹哄哄的，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大声呼喊朋友的名字，还有人在吼着让别人不要乱动。

刚才给慕琰递纸巾的女孩子此时正好就在他旁边，慕琰见她人长得瘦小，被前面的人给压住了脚动弹不得，就主动伸手过去拉了她一把，但自己却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眼看着要和周围的人摔到一起，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手，牢牢地把他给拽到了怀里。

慕琰刚想道谢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失去了一切的言语。

是景宋么？

是的，等到景宋自己稳住了身形，就赶紧低头去检查怀里的慕琰，发现他似乎状态还好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慕琰，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

语气很急切，一边问，还一边伸出手去摸慕琰的腰，因为他刚才好像看到他被人撞了一下，大概就是撞在腰部了。

慕琰还拉着那位女孩子，腾不出手来阻止他，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腰间摸了个遍，而且确认没什么大概以后也没有移开手。

“……我没事，你把手移开。”

慕琰声音小小的，不是他故意这样，实在是刚才那一下把他给吓着了，没调整过来，周围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景宋根本就没听见，只能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想让他再说一遍。

慕琰只好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景宋“哦”了一声，十分费力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可是现在人挤人的，哪有空间给他动，刚才挪过来就已经用光了全部的侥幸了，景宋被四周的推力给结结实实地推了回来，和慕琰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如果抛开周围的环境来看的话，他们就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侣一样，在深夜紧紧相拥。

可惜，没人有这个心情。

四面八方跑来了很多人，围着这个小广场一点一点地往外拉人，周围的灯已经全部都打开了，没了刚才的昏暗，景宋只要稍微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慕琰两只微红的小耳朵支棱着，也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现在这个姿势给羞的。

景宋看了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在近一点的那只小耳朵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那只小耳朵立刻像受惊了一样，往回缩了缩，可爱得不得了。

景宋还想再亲，但看看慕琰的脸色，退缩了。

细雪飘洒，天空连颗星星都没有。

眼下的处境实在很糟糕，但景宋却很高兴，他把头埋在慕琰颈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慕琰的味道，是他做梦都想拥在怀里的味道。

慕琰此刻根本动不了，只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景宋，本来想瞪他一眼，却被他眼里的深情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景宋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血里一样。

是他眼花了么，景宋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沉重？

***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是很累的，更何况因为刚才慕琰差点摔倒的缘故，他现在半个身子都挨在景宋怀里，也就是说，景宋几乎是承载着慕琰一半的体重。

过了许久，景宋的胳膊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其实他一点都没觉得吃力，甚至都没感觉到胳膊在颤，他心里很满足，恨不得保持这个姿势再久一点。

但慕琰察觉到了，他不是一个麻烦了别人还心安理得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景宋也不例外。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子，见她已经自己找了一个支点，便放开了手，然后轻轻地推了一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