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无惑的表情变化，许菁有些茫然，这又是怎么了？

许菁从果篮里捏出一颗红彤彤的树莓，递到月无惑面前：“前辈，这个很好吃，要尝尝吗？”

月无惑蹲在许菁面前仰头看着她，张嘴叼住她手中小小的树莓，微凉的嘴唇在许菁指尖停留片刻，伸出舌头轻轻碰了一下。

温软黏腻的触感让许菁的手颤了颤，急忙将手收回来，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好吃吗？”

月无惑点了点头：“嗯，好吃的。”菁菁对他冷淡，嘴里的树莓也是冰冷无味，他随便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

月无惑握紧许菁的手，郑重地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伤了。”

许菁愣了愣，笑道：“修炼之路，受伤都是在所难免，前辈不必放在心上，我受伤也不是前辈的错。”

又是这样。月无惑心中苦涩，菁菁一直都是这样，从一开始来到他身边时就这样，在他面前永远恭敬乖顺。

或许是因为她那与顾婉过于相似的模样，他下意识将她与顾婉做对比——她们都关心他，月无惑本以为她是个与顾婉一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他饶有兴致地等着。

时间一久他就发现，比起顾婉交浅言深、简直毫无分寸的关怀，菁菁就有分寸多了，他说什么她都应着，他要去哪都默默跟着，每天与他交流当天的所见所思，尊重他所有的想法做法，体贴他所有的难过苦楚，但绝不干涉否定他的喜好愿景。

他对此很受用。

然后在渊口，他一夜没睡，被魔气扰得心神不宁，无意间闯进京墨的空间，菁菁正好也在，看到他时露出的惊喜神色狠狠撞击着他的心。

他从未被人这样期待过，一瞬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想等她离开了，他想将这个小姑娘永远留在身边。

直到……他向菁菁提出结契，被菁菁拒绝。

人一旦得了些甜头就想要更多，他被菁菁顺着太久了，满心欢喜地想再向前一步却被果断拒绝。

他受不了，却又害怕，那是菁菁来到他身边之后第一次拒绝他，菁菁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太好，他怕不小心触到她什么逆鳞她就要离开他了，于是便不敢再提这事。

他将自己所有全部展露在菁菁面前之后才终于明白，他想要的不是什么无止尽的宽容关怀，他想要的是互相交托的亲密关系。

想要被喜欢的人接纳，被喜欢的人注视，被喜欢的人欣赏，被喜欢的人抚摸亲吻，与喜欢的人一同忧愁一同欢笑。

他想要的不是拥有某人，而是被某人拥有。

他想将自己交给菁菁，菁菁却不想要。

许菁观察着月无惑的脸色，前辈好像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她又不是没受过伤，这次伤得是重了些，但不是还活着吗？

“菁菁你没什么话要说吗？”月无惑问道，“你去哪了？是谁把你带走了？”

许菁回答：“玉清仙子和清虚真人将我绑走的。”就是顾悠儿和林全。

月无惑眼神一凛：“果然是他们……”

月无惑提起这事倒是提醒了许菁，她许多次与前辈分开，要去找他总找不到，这事得解决一下。

被月无惑握着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挠，月无惑立刻反应过来：“怎么了？”

许菁说：“前辈，你……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给我一样吗？”前辈没有传讯玉简，若是能给一件带着他气息的东西，她要找他的时候也能方便些。

月无惑：“想要什么？”

许菁皱着眉在想，其实什么都行，一缕头发也行，但是该怎么说呢？

许菁还在纠结措辞就看见月无惑的身体慢慢起了变化，额角、下颌、颈脖慢慢显露出暗色的蛟龙鳞片，眼睛也从黑色慢慢变成琉璃青色的兽瞳。

月无惑凑近许菁，一只手稍稍拉开衣襟，锁骨之下更多被鳞片覆盖的皮肤呈现在许菁面前。月无惑注视着许菁，声音也变得有些喑哑：“鳞片，要吗？”

许菁诧异，鳞片？

其实她确实很喜欢月无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