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繁姑娘倒是想，只可惜这几年徐氏没少去庙里烧香拜佛，到底也没这份运命。

姜先生有妻有子，都在老家梁州呢，且他长女比杏繁都大，听说早几年就嫁了人……”

许翊桐一脸羞窘的道：“那我岂不是说错了话？我见姜先生在杏繁姐姐房里出入，还当是那家里的男主人，一时脑袋发懵，脱口就喊了声‘姐夫’……”

冯妈妈笑道：“你是傻人有傻福，谁能想到头一次去徐家，就能和姜先生打上照面呢？”

许翊桐：“啊？”

冯妈妈安抚她：“姜先生是什么人？那是有品阶的官身，你若真能攀上他的关系，以后咱们娘俩的日子就有了着靠了。”

许翊桐摇头，道：“姜先生是杏繁姐姐的……妾吗？攀也是徐妈妈和杏繁姐姐攀，和咱们……没什么关系。”

朋友妻还不可戏呢。

冯妈妈不以为然的道：“什么妾？连外室都不算。知府最多三任，一任三年，如今还剩六年不到。等他往上升升，姜先生是要跟着他走的。顶好顶好，他会带着徐家母女一块儿走，再坏，不过是给些银子……”

她暗暗撇嘴。

一个私娼罢了，姜先生肯在徐杏繁身上花这么多钱，不过是看在当初梳弄她的时候，她是个雏儿罢了。

可一日为娼，终身是娼，姜先生这会儿和徐杏繁打的火热，不过图她干净、省心、方便，谁会真的把她收进后院？

等来日两人一拍两散，他自会去别的地儿寻更年轻更美貌更知情达意更纯洁干净的姑娘。

许翊桐一脸讶异和同情。

那岂不是说，杏繁和姜先生不过是露水情缘一场？不定几时就散了？

那她那声“姐夫”叫得还真够讽刺的。

也不知道杏繁姑娘是否误会？会不会因此记恨她？

她真不是故意的。

许翊桐不免又替徐家母女担心。

若离了姜先生，她人还能算得上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吗？

杏繁姑娘以后的又该指望谁？

世人向来攀高踩低，富贵发达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争相谄媚逢迎，把多少嫉妒都掩饰在恭违里。

一旦落魄失意，从前有怨没怨的都要过来踩上一脚。

冯妈妈见许翊桐一脸惊讶和同情，生怕自己的话骇破了她的担，忙住了嘴，笑道：“你是替杏繁姑娘担心了？”

见许翊桐点头，冯妈妈爱怜的道：“真是傻孩子，你这心啊，也太软善了。”

这还真应了那句“听三国掉眼泪，为古人忧心”。

徐氏是个人精，那杏繁遇见姜先生之前虽未被梳弄，可迎来送往，见识过的三教九流的客人也不少。

婊#子无情，戏子无意，她们哪儿来的真心真情？

但这话她是不会讲给许翊桐听的。

她之所以取中许翊桐，就是看在许翊桐有老天给的资本，虽家境虽寒微，可许老爹夫妻把她教养的像个纯净无辜未受污染的白莲。

说难听了是没心眼，说好听了就是一张白纸，可以由着她想怎么调理就怎么调理。

她当然只会把美好前景画给许翊桐，若是让她知道了生活的艰难和人性的险恶，岂不是枉费了自己的心血和在她身上的投资？

冯妈妈好笑的道：“你当那位杏繁姑娘对那位姜先生又有多深的情份？”

许翊桐眼神清澈纯净，一脸的懵懂。杏繁和那位姜先生那般亲密、恩爱，是瞒不了人的。不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他们好歹也三年多了。

又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要是没有多深的情份……呃，那杏繁是靠什么和那位姜先生周旋了这么久，又是如何把恩爱、深情演绎的那样完美无缺的？

冯妈妈不屑又带着淡淡惆怅的道：“她也不过是寻个依靠，各取所需罢。

这世间便是夫妻也少有从一而终，真正白头偕老的。除了死别，还有生离。男人嘛，没钱没权的时候，给不起女人好日子，等有了富贵权势便要变心，双手捧着金银和真心，偏又给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