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了新户籍。户籍文纸影弋的名字更为小阿初，而我的名字更为乔沅。我们两个人的新身份母亲是寻了她母家远方亲戚的身份，就算真有一天被官服查，也是真实存在的。

小阿初此名，母亲听了还不理解，她第一次见这种稀奇的名字。母亲当时与我讨论，影弋则是坐在一边沉默。

母亲知影弋阿娘的事迹后，又想到影弋的出身几次说话都掉着泪，想是怕我看到伤心，此后说话提起影弋也避忌他的阿娘和出身。

我死前前一天母亲还拉着我的手与我说：“你喜欢他，我又不能真的逼迫你们二人分离。与其让你真死，倒不如假死放你离开。”

“往后是甜是苦，这都是沅沅你自己求来的，可别再后悔。”

“我不悔。”我抱过母亲，将脑袋埋在她怀里，“等到将来有空了，母亲可以来砚山看看我们。”

“等到事态平稳，母亲自会去见你。”

顺安养了快三月身上才有了肉感，枯瘦的身子终于将肋骨的骨痕遮掉。离圆润虽不靠边，但总比之前好的多，枯燥的头发也滑顺不少。

顺安在家养伤我没让他出去过，影弋在山上狩猎逮了一只兔子，活兔子就被顺安养在家里。父子俩还做了一个兔子窝，兔子被顺安养的活泼乱跳，每次都在院落乱拉屎。

我实在忍不了，趁顺安回房拿东西，踢了一脚正趴在菜园子里吃菜叶的兔子。

我给顺安说了好几遍，不能让兔子乱在院子里拉屎。顺安话是听进去了，兔子却是没听进去。

顺安身上的淤青都消除，只剩一些难消除的淤青还在慢慢褪，伤口都已经结疤落掉。他手上的冻疮是专门找老郎中调的，已经褪去疮皮，正长新肉。

顺安养好后就想出去玩，得了我同意他才第一次出家门。

以前出行，要么是我带着，要么是影弋带着，旁的小朋友见了也有些好奇，见家长在身边也没好意思蹭上去。

村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玩闹，孩子们面对面在玩打石子的游戏。顺安站在一旁看，有几个孩子发现他，带着好奇。

“你是那家的孩子吗？”有一个小男孩指着上坡口问着顺安。

顺安点头，那个小男孩拉着身边的孩子说悄悄话。顺安没在意他们的谈话，他被打游戏的孩子们吸引了目光。

顺安边上的小男孩打了五次都没碰到对面的石子，又一次失败，他捶地懊恼。

对面的稍微高的男孩见此，蹲趴在地上，中指与拇指成圈，用力弹过眼前的石子。石子飞出，击碰小男孩脚下的石子。

人群欢呼，被击下的石子的小男孩脸上尽是懊恼，他身边的小胖子安慰着他。小男孩大概猜想赢不了，他扔了石子说声不玩了就和小胖子离开了人群。

顺安捡起他扔下的石子，对面高个子男孩见顺安捡石子，他歪着头问。“你要玩吗？”

“想玩。”

高个子男孩点头，他往后退一步，对着顺安说：“小矮个，你先来。”

顺安学着孩子们玩石子的样子，爬在地上用着手指去弹石子。石子击碰，被击中的石子飞出人群，小孩子们哇声直叫。

高个子的男孩倒是被顺安这一子击的有些感兴趣，他原本以为这小孩个子小没力气，没想是他自己想错了。

顺安爬在地上正在弹第二个石子，第二石子距离有些偏差，弹飞的石子与对面的石子错开。顺安见只差一点，还有些遗憾。

太阳都落山我也没见顺安回来，我怕顺安第一次与村里的孩子发生矛盾，正要出门去寻他，就看见他从坡口跑来的身影。

下巴、身上全带着灰土，尤其是膝盖处，土灰沾成小圈。我想他是与孩子发生磨擦，连忙拉着他询问。

“你跟人打架了？”

顺安抬起头，嘴角都带着灰尘碎，他摇头：“没有，我和他们玩打石子呢。”

“真没有？”

顺安认真点头：“真没有。”

我见他说的不似瞎话，才放下心里担忧。

“快去洗把脸，等会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