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节课后，班主任进来了。

本来还是有着点嬉闹声的班内，安静了下来。

“大家，听我说一件事。”

他神情严肃，不同于以往的脸色，皱着眉开了口：

“有没有人拿了乐鸣同学桌面上的钱？”

“啊？”下面你看我我看你，震惊状。

他用力地敲了敲讲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有没有人拿了乐鸣桌上的钱。”

“……”

众人被吓到了，集体缄口，不出声。

“有没有！”班主任又重复了一遍。

依旧没有声响。

过了一会儿，他脸色缓和下来，开始在班级前排慢慢走动，班里本来嬉笑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没人看见过他这什么严肃过。

“班里头有监控的。”

他缓缓补充，把语调拉得很长，却眼镜下眉眼不同于往常，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扫射着。

一些动静。

班主任又拧了眉，平头上显眼可见地露出了僵硬的白丝，有些像短短的枯草，严肃着又开口。

“嫌丢人吗？嫌丢人的话就不要让我查监控。”

“我告诉你，你今天之内自己到办公室找我，不然我就当着全班的面查监控。”

扫视了几分钟，钟表却凝长，一滴一滴，很多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放下狠话后，没过一会儿，班主任就转身走了。现在班里稍稍有了点窸窣，然后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来。

“什么事啊？”

“你知道吗？”

“喂。”

乐鸣自己也没好脸色，更多是冰一样的凉薄。

“不是吧。”

“是谁。”

“有谁去过那边吗？”

向蕊自己坐在座位上，没有乱望，也没有回头，只是此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心里觉得乐鸣在气她，她倒不如不回头。

不过他没有。

只是很平淡地过去了，第二日班主任亲自把他叫到办公室，把信封塞到他手上，并且还带着一封匿名潦草的道歉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不整齐也别扭。

他没有细看，折了起来，班主任帮他一同塞进信封里。

也就再没有下文。

不知怎么地，奇怪的眼神越来越多聚集在他身上，目光又别样起来。

不过半天，便又传出种种流言，班主任也没有表态。

“会不会是他自己拿了，忘了，向老师讨。”

他通通都知道，却也统统都假装不听到。

她很气，越听越气，一下子没忍住又向他自己问：

“钱呢。”

“我拿了。”

“谁偷的。”

“我偷的。”

他不太想和她说太多话语，这是她察觉到了的，她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他却始终没什么回应。

“他们都冤枉你了。”

“我知道。”

她气不过，觉得他没出息起来，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心结还是一直没解开。

回家后，草草吃了饭，她急迫着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门一缩烦躁地拿起东西。

有张纸，她填着班长给的表格，笔墨断断续续的连名字都写不好，号码什么的也忘了个精光，折腾几分钟后她耐不住性子，脾气一闹把笔摔了下地。

想骂脏话，出口的时候却因为储备量不足，一时间语塞。

真的是。

有病啊。

这是在干什么。

心里倔强地泄着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内外不一，鼻头一下子就发算起来，没顶住一下子就哭出了眼泪。

真是窝囊没用。

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往下掉，鼻头红得透顶，她在桌前一只手抹着涕泪，一直劝着自己不要哭，没必要哭。

哭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自甘堕落。

对，没错。

她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难受的很，像是被堵住了，浮着一团乱絮。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乐鸣的心长在他的身上，自己的心长在自己的身上，这不相通的，她也不该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