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数没想到傅值会打人，他为此诧异了好一会儿。

是不是因为自己倒是其次，主要是他一想到平时总是面无表情、连多余动作都懒得做的傅值能把人眼睛打青一块，就觉得稀奇。

不过相比于他这浅显的认知，戚衍看到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傅值的这种“反常”，可能是好事。

就像水坝泄洪似的，虽然也挺可怕，但是不管怎么样，“疏”总比“堵”好。傅值这样憋着迟早出事，还不如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早点把这个坎给跨过去。

只是这发泄也就那么一次，傅值把人揍完后工作出差一点没耽误，像是中途意外打了个岔，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不过这种“正常”放在傅值身上就是不正常，林数心里放不下，想方设法从戚衍嘴里套出些关于傅值的事情。

只是不管他是旁敲侧击，还是威逼利诱，戚衍把双唇一抿，林数愣是连个只言片语都没套出来。

认真算起来，他唯一唯一模糊的了解，还是源自于于声的那句“傅值其实很可怜”。

想到这，林数突然意识到还有这么个人可以打听。傅值这个有颜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到底是哪里可怜。

说做就做，林数当即把戚衍撵滚蛋，自己换了套衣服，准备去警察局看看于声。

只可惜还没等林数出门，他爸一通电话就这么打乱了他原定的计划。

林国栋去了趟外地，在当地人手里弄了半只熏猪肉回来，非要让林数过去尝尝鲜。

“爸…我有点事…”林数坐在鞋柜边上，有些为难道，“都要出门了。”

“什么事？”林国栋问道，“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林数连忙推辞，“我去见个朋友。”

“找周析啊？”林国栋又问，“要不你把他叫着，一起来家里吃顿饭吧。”

“不是周析。”林数说。

“那是谁？”林国栋问，“你把事情跟人说了？”

这个“事情”就是林数还活着的事情，林国栋这么问，林数也不知道怎么说。

秋分的朋友林数不认识，林数的朋友除了周析没人知道。

这可有点儿难搞。

林国栋没得到回复，连忙叮嘱道：“你这事儿可别乱说，不然你妈非跟我没完。”

林数叹了口气：“我没和别人说。”

只是这具体去见谁，他实在不好告诉林国栋。

“对了，检察院的消息发给你没有？”

林国栋突然说了一句，把林数的腰都给说直了起来。

“什么？”林数心头一紧。

“那什么，叫于声吧？”林国栋说，“这几天结果下来了。”

林数猛地站了起来：“你知道？”

“我何止知道，”林国栋笑了一声，“那小子一屁股的债，我只刨了个大概，就够他吃几年牢饭了。”

原来于声重判是有原因的，林国栋这背地里一个推手，大概花了不少精力财力。

还好当初自己没傻不拉叽地去谅解，不然自己老爸还不知道要怎么揍他。

“你怎么弄这些？”林数缓了口气，把电话按了免提，蹲下身系鞋带。

“他推我儿子上马路，”林国栋音量大了许多，“妈的，他出来了我也得找人堵他一顿。”

林数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只觉得心里暖胀。

“儿子，你真不来吗？”林国栋回归正题，苦口婆心劝说道，“那猪肉，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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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经住劝，林数放弃原定计划，改道去了林国栋现在的家。

那是一栋三十多层的高层，家里面积不过一百出头，但是布置的却温馨整洁。

“爸爸！”

两岁半的女儿像个小肉团子，胖嘟嘟的手里攥着风车，从厨房一路小跑到门口，被林国栋抄着腋下举起颠了两下。

林数身上还带着寒气，刚回头关了个门，就听见前面传来“咯咯”笑声。

“笑笑，叫哥哥。”林国栋半侧着身子，让怀里的林笑笑看到他身后的林数。

“哥哥！”林笑笑极其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