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什么？”

思归愣了一下，没搞懂楚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涵说：“我是说，李子惜手里那个，是赝品。”

思归愕然。

此前，思归以为李子惜的琴也是黑红相间的凤势乃巧合，但方才楚涵提及此琴，思归自然认为其意是要说李子惜手中的就是丹鸣。

但思归还没从“名琴丹鸣竟在李兄手里”这认知中回神，楚涵竟然告诉思归那琴是丹鸣的赝品？

匪夷所思……

“真的丹鸣在宫里。”楚涵真是一句接着一句的惊世骇俗。

思归问：“皇宫？”

楚涵点头：“所以真的你是看不着了，但要是想知道丹鸣长什么样，看李子惜那个也差不多，音色样貌九成九的相似。”

思归听后沉思片刻，问：“既然是在皇宫，公子是怎样见着的？”

楚涵对答如流，像是早知道对方会这样问：“我家大哥在宫里当差。”

楚涵坦然自若，不像说谎，思归勉强接受了这个只要细究便漏洞百出的说法，皇宫什么的，离思归太远，那些门道他不懂，楚涵怎样说，他就先怎样听，到也不是全然相信，毕竟李子惜待他亲近，而他跟楚涵不过初识。

想到李兄，思归又问：“那公子如何断定李兄手中的是赝品？”

楚涵不知在想什么，脸上隐隐闪过怪异的表情，嘴角不太自然的抽了抽，好像思归问了非常可笑的问题：“天子手里的东西自然是真的。”

事无绝对，轻易定论未免轻慢，怎能仅凭这个原因？想到便问到：“楚公子都说是九成九的相似，即便是天子……”

“思公子说话还是注意些，”楚涵出声打断思归，原本轻松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妄论天子，小心惹祸上身。”

“……”对方态度突然转变让思归惊愣了一瞬。但不管是议论谁，他刚才这话未经深思便脱口而出，是性急了些，也确实说错了话：“是思归食言了。”

楚涵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轻松惬意的神态：“要说我为何知道，也简单。”

这次思归有所顾忌，没有马上接话，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楚涵句句惊人，心想就算楚涵说他是皇亲国戚也能心如止水，不会觉得离奇。

结果……

楚涵：“李子惜那个，我让人仿的。”

”……”

这发展这已经不是离奇能形容的，思归没绷住：“为什么？”

楚涵好像不觉得这些话说给思归有什么问题，略略思考一番措辞，不紧不慢地说：“我要跟赵白讨个‘千金难换’的宝贝，银子不好使，不然如何叫‘千金难换’。正好，赵白缺一把琴，能救他于于水火……”

能救他于于水火，讨李子惜的欢心的琴。

思归：“救他于……水火？”

“此非重点。”楚涵摇摇头，一副“小孩子不要瞎问”的表情，“不重要。”

思归也确实没深究这个，又问：“所以那宝贝换了？”

“嗯，换一送一。”

思归：“……”

说好的千金难换，用……用赝品换了？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思归的接受能力也是强，楚公子没有费口舌编故事骗他的必要，虽存疑颇多，他自行消化了一番，也忍着没有刨根问底，但有一点，他是一定要问的。

思归问：“楚公子为何将这个告诉我？”

楚涵抬眸盯着思归，半晌没有答话，三更半夜的，只能听见回廊瓦片上滴滴答答的水声，直到把思归盯得发毛，楚涵才张嘴：“我不欠人人情。”

思归的疑惑只有一瞬，便恢复如常，其实也不难猜，毕竟他们的交集除了现在廊下夜谈，只有一场琴会。

思归深思片刻，随即摇头：“当时不过……”

“你当时怎么想跟我无关，”楚涵把思归的话堵回去，语气虽然轻浮随意，却比之前任何一句听起来都要认真，“但情我领了，现在我还上，接不接是你的事。”

这话虽诈听霸道，倒也算性情中人，思归没有想太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