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早啊。”

“沈哥早。”

上午，两人在后院遇见，沈健清笑着问：“思归今日不教琴吗？”

他平日里就爱笑，今日看见思归，比以往的笑意更浓。

思归也笑着，只是比沈健清内敛许多：“约了李兄下棋，公子们学了一些时日，不用我时时盯着。”

思归昨天那件凄惨的衣服已经换下，现在穿得是件水蓝色内衬和白色外袍，外袍上还有用银线绣得暗纹，整体看上去还是很素雅，但又比平时感觉要华丽一些。

而沈健清今天穿了件浅灰蓝色布衣，沈健清以前穿得都是耐脏的颜色，相比起来今天这件鲜亮许多，要是被浔儿看见，估计要说他像只花枝招展求偶的孔雀。

都是蓝色，还挺配。

这样想着，沈健清还想夸思归今日这身好看，又觉得过于特意，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嗯……那还挺好的。”

“嗯，挺好的。”

两人结伴往前厅走，没人再开口，只是沈建清时不时的偷瞄，偶尔视线相撞，便相视一笑。这条平日里几步就能走完的路，两人一个比一个走得慢，竟走了好一会儿。等进了前厅的门，沈健清还隐隐叹这条路太短。

沈健清刚要和思归告别去干活儿，就听见楼上有人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是来喜的声音，二人抬头，果然见来喜正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来，嘴里还大喊着：“来人啊出事了！李先生厥过去了！”

李先生？

沈健清一惊，正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思归已经先一步往楼上跑去。

来喜见到沈健清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冲到沈健清跟前，毕竟年岁小，没经过什么事儿，这会儿急得都快哭了：“沈大哥！郎中！郎中在哪儿！”

风雅阁有聘请几位郎中，安置在后院，来喜刚来没几天，还不知到郎中的住处。事态紧急，沈建清也来不及细问，连忙跑去后院叫郎中。等沈健清背着药箱把郎中带到三楼，李子惜房门外已经聚齐了很多人，这会儿阁里客人不多，围在这儿的大多是阁里的公子小斯。沈健清拉着郎中挤进去，管事站在屋里见到郎中来了总算松口气。李子惜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似是怕他呼吸不顺，领口和腰带已经被松开，而思归在床边正在按着李子惜的人中。

那郎中姓孙，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子，在阁中有些时日，但大多数时间是给阁里的公子们治些小病小痛，很久没见过这么棘手的情况，连忙问：“这是怎么搞的！”

见到郎中，思归连忙让开地方，孙郎中上前又是把脉又是看舌苔。

来喜在一旁抽抽搭搭道：“先生他……呜……突然就……我也不知道……呜……”

来喜那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孙郎中查看一番，接过沈健清手里的药箱准备给李子惜施针，来喜还在一旁抹眼泪哭个不停，直到郎中被他烦着，才让管事把闲杂人等都轰出去。

李先生出了事，管事不敢怠慢，阁主不在，李先生未醒，整个风雅阁都要靠他安排打理，他已经吩咐下去今日关门歇业，又让一个叫阿林的年轻伙计去皎玉馆寻楼主，除此还有很多事等着他来安排，也出了屋。

思归与李子惜的关系自然不会有人轰他，郎中是沈健清叫来，所以沈健清也留了下来，只是两人都在外室等着。现在算上床上的李子惜，屋里只剩下四个人，总算清净了些。

沈健清把思归拉到茶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摸了摸，还是温的，就倒了一杯，塞在思归手里，没有马上抽手，而是双手捧住思归的手，蹲下身，抬头看着思归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沈健清手上的温度很高，比那杯温茶高得多，思归的手指下意识颤了颤，他看向沈健清，略显牵强地笑了一下，点点头，沈建清这才放了手。

思归拿起茶水象征性地抿了一下，拿了一会儿才把茶杯放回桌上，只是他看似平静，却失手碰倒了杯子，暴露了情绪。

茶水在桌上蔓延，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