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毅用手一声一声地弹着竹子，随意的说道：“你觉得，凌靖渊会有脑子去调查凌靖安？”

“殿下是因为晋王上密折弹劾瑢王府的事？难道是宣王殿下？”袁新捷在政事方面的反应也不慢，他马上反应过来是他家殿下怀疑是宣王使用人脉来调查瑢王府，又把证物送到晋王手中用以拉拢的。

“靖尘这次突然自作主张，本王若不加以敲打辅正，只怕......本王的弟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他自己早不是需要别人庇护的小孩子了。”凌靖毅隐约觉得晋王凌靖渊与他弟弟关系过密不是好事，至于凌靖尘那段时间一连串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拉拢晋王是一件，联姻姜家则是更为重要的一件。

袁新捷恍然大悟，才明白他家殿下让他派人冒充中宫之人去透漏宣王府与姜家联姻一事给凌靖安的用意，竟是想要借瑢王之手敲打宣王。

这里是睿王府的外府，听不见内宅里面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女眷们的茶话闲谈，没有安居乐俗的细腻，凌靖毅感受不到也不喜欢时光静去无痕的安宁，他不希望日复一日的自己毫无长进，或许说，不希望他父皇眼中的他是一个无用迟疑之人。

“突然想起来，你找生面孔去办件事。”凌靖毅顿了顿，迟疑了片刻，随后继续说道：“过几日，你安排去浮言药阁买下些有用的东西，找宫中太医院的人放进姜贵妃的药膳当中。”睿王府安插在贵妃殿的眼线曾禀报说，姜贵妃日常需要食用药膳调理身体。

“属下明白，可......真的有什么，贵妃殿每日饭食的验毒会验不出来吗？”

“章阁主不是东陆人，且年轻而医术高明，不是西域就是南疆，还怕她手里没有好东西吗？”

袁新捷听罢，正欲行礼告辞离开，便又听到他家殿下吩咐道：“另外，隐晦些透漏给太医院的人，这是梁皇后的交代，让他心中有数便可。”

凌靖毅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打定心思开始筹谋对姜贵妃下手。

若不是她着人不声不响的在顾晴昭生产之时下手，身体一向康健且非头次有孕的顾晴昭怎么会血崩而亡，若非如此，睿王府怎么会失去与顾老将军唯一的联系！

“哼，想把姜姑娘塞进我的王府又不甘心侧妃之位，简直贪心至极。晴昭生产那晚，几位无能的太医与产婆究竟受何人唆使，真以为本王会自乱阵脚而查不到吗！”凌靖毅愤怒的攥紧了拳头，他恨姜贵妃也恨自己因去年随驾去泉栖山围猎而轻敌，才让姜贵妃一介女流钻了空子。

当初顾晴昭诞下小世子之后，宫中梁皇后听闻当晚的太医不够尽心，便将两名太医及数位产婆一同发落了，消息传到泉栖山凌靖毅耳中，他便已经觉得不对，当年为顾晴昭接生的稳婆是由太医院寻来的妥帖之人，几年前便为宫里娘娘接生过两位小公主，就连他一开始也并没有察觉其中阴险之处，起初认为是梁皇后做贼心虚急着处置旁人，后来才知道他想错了。

袁新捷想起当初一直追查到乡下的那几个稳婆，说道：“殿下，那两个婆子还在凉城的庄子里，早就着人录了口供且已经画押，他们二人一直被看管着，请殿下明示如何处置？”他追踪她们至玟州凉城，暗中监视了数月并没有轻举妄动，直到去年六月调查出她们手中的银钱经由闻牧之手，便迅速将她们扣押到城郊的庄子里。

谁知，那几百两的银钱只是经由吏部尚书梁新的手下闻庆之侄闻牧的手而已，而闻牧好美色，办差积攒的银子全都流水似的送进了红玄楼，所以才会被人利用，而真正的账是从贵妃殿掌事女官林茜的手中出去的，幕后主使为何人，便再清楚不过了。

“当时，本王不想与姜家撕破脸，总觉得教训姜贵妃这个女人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睿王府与姜家联姻再无可能，凌靖毅攥紧了拳头怒火中烧，说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本王也该把账跟她好好算清楚了。”

十日后，宣王凌靖尘与镇国大将军顾樾回朝。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