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出任务，不关他的事。”听侯城问起研究院对同样参与此行的蒋煅的处理结果，刀哥如此说道，一句含糊带过。

侯城倒不是想得到跟小队其他人一样的软禁结果，正想再说什么，医生对刀哥道：“别聊了，跟我进来检查一下，你可能有内脏出血。”

等刀哥跟着医生进去，金尚都道：“咱们就别替人家担心了，他有谭教授护着，不会有事的。”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侯城道。

“怎么了，我说什么了？”金尚都有点不满地道。

侯城一手撑在金尚都身后的椅背顶部，凑近道：“都是一个小队的，怎么做对你有好处，好好想想，我不希望我们中再有第二颗老鼠屎，明白吗？”

金尚都忙点头，暗自咽了口唾沫。

侯城捞起椅背上搭着的衣服穿上，将大家脱下来的防护甲收集到一起，招呼四点跟自己一起，先去把防护甲送设备部维护，反正接下来大家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了。

昏暗的室内，细小的尖刺穿进王起的手指，卡在指甲壳和肉指之间，指甲被血浸透，就是不拔下来。他嘴巴被堵住，惨叫声卡在喉咙里。

“不想说，也很好。”说完，坐在椅上那人站起身，转身走进了黑暗里，什么情报都没问出来就走了。

地上垂死的人吐出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的碎布，“我说，我说——”

旁边的人在他身边蹲下，卡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有些问题，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诡异的笑声自面前人的肚子里发出，王起血糊的脸上沾染了泪水，脏得一塌糊涂。“求你，让他回来，我说，我说！”

一张似是而非的人脸在眼前放大，王起大骇，孱弱的身躯簌簌发抖。他惊急间往后滚动，竟还有余力翻了两圈。

王起喘着气，惊叫着，背上再次感受到沉重无比的力道，这一次那个蹲在原地的人没有放过他，直接砸碎了他的锁骨、肩胛骨和胸骨，大半个背往下塌陷，血缓缓地自其身|下流淌出来。他瞪眼望着那个人，那个人在离自己五六步远的地方，是用什么踩自己的呢？用最后的意识想了几秒钟，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谭速因找遍了实验楼，总算在八楼的一间小会议室找到了整栋楼唯一的一处插座。给录像带播放设备通上电，带子发出运转的声音，屏幕里出现雪花。他凝视着雪花，等着后面的画面出现。

红色的巨大植物出现在了画面里，还好，录像带没有损坏。

他凑在屏幕前仔细寻找，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虽然画质堪忧，在看第六遍时，在那片植物的角落，录像带内容的最后一秒里，一株植物扬起枝干，在画面的最右侧，一块石碑给他这个观众留下惊鸿一瞥，而且画面里的石碑是完整没有残缺的，意味着在这段录像背后的事发生时，那块残碑还是完整的。

10月10日，周三，下午蒋煅只有一节大课。15点47分，他穿过大门走出教学楼，很快就看到了谭速因。他停顿了数秒钟，走上前去。

“谭教授这是在等我下课？”

“嗯。”谭速因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先试试效果如何，看看会不会过敏或者排斥。”

“是什么？”蒋煅接过去，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隐形眼镜。”谭速因说完，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蒋煅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将盒子握在手心里，朝宿舍走去。

镜子前，蒋煅把盒子打开，谭速因说是隐形眼镜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其作用。

两片看似薄脆却坚韧如水的镜片，透出一点淡淡的蓝色。一点点靠近，直至完全贴合，一抹淡蓝如水一般融化，仿佛成了眼睛的一部分。蒋煅有那么一秒的慌乱，清浅的冰凉感渗入了眼睛，他眨了眨眼，没有任何异物感，镜片似乎进入了更深处，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却让他的眼前一下子明如白昼。

他在昏暗里敏锐的视觉回来了。

他不完全确定自己此刻在想什么，但是手不必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