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贵科技的名字很有老年人的味儿，团队几乎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欲言又止一回。不自觉产生一种疑问：咱们真的是个互联网公司吗？这种土味的名字真的有前途吗？这名字真不是五十岁老企业家赐名？

事实证明，这公司还真的有点前途，老大仿佛任何事情都不在话下，无论是PPT吹牛，还是改动产品，申请地方创业扶持，初始用户获取，都那么顺畅，让团队里当时几个没怎么接触过普通创业公司的大学生觉得世事应该如此，每件事都丝滑得恰到好处。

后来老二想篡位，老大也退出了。整个公司就开始陷入了怎么用力都没任何突破的境地。做内容扑街，做社交扑街，做联名扑街。都快让人记不起来，它原来是一个针对高校学生的美食平台了。

每况愈下之中，周氏有人来收购，出价偏低，公司不知怎么的就卖了，核心成员分了点可有可无的资产。本来也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也没有离开，接着就进了周氏，接着做同样的活，在同样的地方，被同样的人管。生活就是加班加班和忍住别打产品经理。

吴斌揉了揉手腕，他就想不通，当年章学长怎么就突然壮士断腕不干了呢，刚毕业那会儿难道不是大干一场的好时机吗？他还跟学长拍着胸脯说他们技术部全是站他的，保证要把汪百山那篡位的货挤走呢。

“吴哥，总部好像派了一个新的领导，今天到。”隔壁同一批进来的同学问。

“我们是技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干活就完事了。”有些社畜气息的吴斌看了看自己防掉发的中药，又看了一眼现在的技术总监。

随着公司的发展，他当初的技术总监的职位也没了，公司招来了一位很会打太极但是技术存疑的老油条，当了他三年的领导，要不是他是初始成员，可能已经被“大四请假回到百米内的学校答辩耽误开发进度”的理由开除了。

外面有外卖进来了，有人给大家点了奶茶和零食，应该是新领导请客。大概率后面还会请部门负责人吃顿饭，小小地联络一下感情。基本套路和他们这些没职位的无关。

和吴斌很熟的人事妹子偷偷过来：“吴学长……吴哥，听汪百山说新领导还是周氏股东。”人事妹子进团队的时候年龄最小，团宠一样的小妹妹，都叫学长学姐叫习惯了，改不过来。

“管他是谁……”

“我是担心我年纪小，他要换掉我。”人事妹子其实做得很不错，当年校内招人，团队一大半非技术是她物色的，做得都很好。汪百山篡位那会儿她坚决抵抗把他得罪了。

“不会的，不会的。”吴斌只好干瘪地安慰她两句。

“唉，要是老大在就好了。”人事妹子感叹。

“嗯，确实。”

至少老大画的饼全都喂到嘴里了。

“诶诶诶，新领导来啦，好像和前台说什么，还蛮帅蛮年轻的的，不愧是体面人。”有个人过来通风报信，她不是初创时候来招进来的，但和他们关系不错。

她话音刚落，人已经进来了：“嗨，大家好，好久不见。”

来人穿着浅灰衬衣，蓝黑色稍长西装薄外套，深灰裤子。正是章应。如果说平时章应是略显颓废和慵懒，现在就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像换了个灵魂，他嘴角带着笑，游刃有余地伸手打招呼。

“章应？”有人惊呼，显然认出了他是节目嘉宾。

“老大！”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个区都有。

人事妹子像只二哈一样跳起来！

四面八方犄角旮旯里都走出一两个人聚拢到章应身边。

“你怎么会来看我们啦？你还知道回来。当初……对了，你现在在哪？公司要人不？我立刻辞职跟你走。”人事妹子突然神转折，要不是有点感情，她早就跑了。

吴斌挤在里面，心想你也不能说得这么明显，可以偷偷说。

“我在综艺节目上了那么多热搜，你们居然啥也不知道。”章应哭笑不得。社畜的生活有时候比想象中更神奇，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