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和往常一样”，孙鹏倒是胆子大，镇定自若地回答

“家在何处？”

“康平小巷”

“那日你何时回的家？”，奚含微似是不经意地发问

奚眠诧异地撇了妹妹一眼，没说什么

“就是规定上的，戌时正”

“那日你穿何颜色的衣裳？”

“暗灰色”

“料子？”

“绸缎”

“你把那日自己做过的是说一遍”，奚含微盯着他吩咐

“是，那日辰时正小人接替彭飞的班...”，孙鹏仔仔细细地详说了一遍自己办职时候的事，一点也不含糊，逻辑清晰，吐字发音清楚准确

奚眠认真嚼了嚼孙鹏的话，发现没什么异常，思索后，说，“行，那你先下去吧”

“是”，孙鹏拱了拱手，准备下去

“等等”，奚含微叫住了他

奚眠茫然地看向妹妹，“小伍，他没有问题吧，表现很正常啊”

“正不正常得看场合”，奚含微眼睛眯了眯，朝苏河方向点了点下颌，“那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为什么？

奚眠明晃晃地瞅着妹妹，意味太明显——

妹妹，你解释解释，我不太明白

“呆子，要是你无缘无故被陛下盘问，你作何反应”，奚含微白了他一眼，定定地看向孙鹏，“他表现得太平静了，要么就是真的性子沉稳，要么就是有情况，我选后者”

“小人冤枉啊，小人什么也没做的大人”，孙鹏心里忐忑不安，身子筛糠似的抖着，眼睛瞪得老大

“你什么也没做怎么把国库失窃那天的事记得那么清楚，你可别说自己记忆里比较好之类的，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记得那些微不可查的小事”，奚含微眉毛一挑，凝视着他，“你那天用水做了什么？给国库地面洒水？”

他怎么知道!

孙鹏脸色惨白，直直摆手，“真的不关我的事，最近空气有点干燥，管事大人嗓子不好，我就想着在国库里洒上些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想到洒水这个办法？”

“是、是小人无意间听到丰成说的”

“丰成？”，奚含微眉眼一挑，目光扫向那堆人，淡淡地问，“丰成哪位？”

“启禀大人，就是丰成请了病假”，魏晋硬着头皮站出来，不出来不行啊，这位大人好强的气势

奚眠瞥了他一眼，转头吩咐朱言，“朱言，麻烦你去把那个丰成带过来”

朱言去后，奚眠转头兴奋地夸妹妹，“小五，还是你有一手，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我有预感，这件事丰成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还用你说

奚含微白了他一眼，偏头看向别处，眼不见为净

奚眠委屈巴巴地，他又怎么惹着微微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反正他被打击得都习惯了，妹妹聪明，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跟着沾光嘛

他凑过去好奇宝宝似的问，“小伍，你怎么知道那天那个丰成洒了水？而且洒水有什么用啊？”

“我不是给你提示了”，奚含微推开他的手，不动声色地离他远点，奚眠这个傻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还是离他远点，免得被传染

“什么？”

奚眠紧皱眉头跟个小老头似的，嗯，总算和小奚启有点像了，突然他灵光一闪

“你是说地砖”

还没傻透，奚含微眺他一眼，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奚眠惊呼，懊恼地拍头，“我怎么没想到，云阳砖光滑度高，再洒上水，那那些极重的银子被盗走的难度就大大降低，而云阳砖极为耐磨，地上也就没有留下痕迹，好巧妙的手段，可是”

奚眠眼睛亮晶晶地，“小伍，你不止是因为云阳砖的特性才判断出的吧”

奚含微指了指角落里的苔藓，“这苔藓生长在潮湿的环境里，也正因为云阳砖不透水，再加上这里密闭，所以水分不容易蒸发，一般修建时，四周比中央地势低些，所以水就积蓄在角落，才能供苔藓存活”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