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被人打扫的房子里，一呼一吸全是尘味。

房间内留下的东西很少，许是被清理出去了。只剩下零星几本书籍。窗台上，是已经枯萎无人在意的兰药。

谢遇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是些君子论述，一旁还有父亲的笔记。

离父母死去到现在多少年了呢？

谢遇有些恍惚。

五年。

谢遇放下笔记，无意间在架子的角落看见一个呆头呆脑的小老虎玩偶，是婴儿的玩具。

谢遇伸手拿起。

系统：“叮！门上标记被触动，检测到有人闯入。”

谢遇将小老虎收入自己的纳虚戒，“瞬移去附近。”

“十点。”

“……我知道，下次不用说了。”

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守在门口的侍女不见了身影。

谢遇走入房内，“你在找什么？”

侍女赶忙转身行礼，“奴婢闻到奇怪的味道，所以进来看看。”

房间内，确实有股又苦又臭的味道，古怪得紧，却莫名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问道过一般。

谢遇皱眉：“你还记得我走之前吩咐过你什么？”

“少爷饶命。”侍女跪下。

“出去，下不为例。”

将人赶出去后，一个脑袋从床后狗狗祟祟地探了出来。

云希激动得快哭：“呜，谢哥哥你终于来了！”

谢遇捂了捂鼻子，“你在搞什么？”

“我在喝药啊。”云希欲哭无泪。

“药？”

一杯浓稠的红褐色药汁静静地盛在陶碗。

红褐色。

近距离的味道和观感让谢遇心中异样，他拦下正要一饮而尽的云希，“等等！”

谢遇伸手从边缘沾了些药汁。

薄博的一层液体在指尖抹开，粘稠的，鲜红的……

有什么东西正从记忆中破土而出。

“砰。”谢遇突然一把将陶碗掀翻，红褐色的药水在地上渗出一滩黑色的水痕。

云希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怎么了？！”

谢遇看着地面上缓缓流淌的水痕，面色沉沉，半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一直在喝？”

云希被谢遇的脸色吓道，磕磕绊绊道：“对啊，我……我能记事时就已经在喝了。”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吗？”

“唔，娘亲没告诉过我。应该是从出生时起，我身体就比常人弱些吧。我不能修炼，大小病也不断，一直靠药吊命……”

谢遇张了张嘴，声音微哑，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别喝了。”

“嗯？”云希疑惑抬头。

她见谢遇神情恍惚，吓了一跳：“谢哥哥？！”

谢遇听不见她的话，眼神空洞。

他想起来了，在白之幻的记忆里，这个药出现过……白之幻的妹妹出嫁时，每天都在喝……

系统：“嘀，警告！宿主神识不稳，再度受侵，开启二次保护！”

“嘀！”

……

云希拼命从纳虚戒里掏着灵药灵器，往谢遇身上使。

慌乱中，滚了一地天材地宝。

谢遇回神，按下云希的手，“我没事。”

少女的面庞已满是泪水。

谢遇微怔，抬手拂去，生涩地安慰道：“别哭。”

“呜呜……”

云希努力憋住哭声。

当初他修为有限，只能做到暂时压下白之幻的神识，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外界的契机被反扑。

白之幻的记忆对于他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像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这个红褐色的药水让白之幻的情感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也直接反应在了他身上。

当他欲深入探寻这是什么时，记忆又仿佛起了层迷雾，让他看不真切。

但这药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谢遇拉住云希的手，如果这个药是云家给云希的，那么他就绝对不能再把云希交回云家。

“以后都别喝了。”谢遇道。

云希眉头蹙起，眸中盛泪：“不……不行的，我会死的……”

“我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