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舟问江亦别：“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想到燕钊走时的那样子，一脸的不愉悦，既然如此，怎么还把公主气走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江亦别却听得明白，他笑着回道：“这要问燕钊了。”

“你看看他，自己顾不上喝口水，却记得给公主带件御寒的衣裳，他若对公主无心？我不信。”

江亦别沉吟片刻，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曲轻舟忍不住打听八卦：“你真不知道？”

他笑得别有深意：“别人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在下只知道自己的心意。”

曲轻舟扫了他一眼，话题一转：“明日就可以拿到了。”

“嗯。”他知道说的是药。

“太久了。”

“嗯？”

“这里左右就这么大，住两天闷死了。”

江亦别觉得好笑：“等回到京城，一定带你好好逛逛。”

曲轻舟瞬间来了精神：“那一言为定。我知道朝廷的俸禄可不少，到时候江公子可别抠抠搜搜的，不舍得花。”

“好。”他笑着爽快应下。

这北宫一族虽不大，却还有有许多新奇东西让他们感兴趣。

如果说之前发现的上等茶叶不算什么，这里的水源又是个谜题了。街上有一处专门的取水地点，放着各式大小的坛坛罐罐，盛满了清水。

他们在玉城时每日供给的水很有限度，到了这儿却取之不竭。而且水特别的清澈冰凉，入口比普通的山泉水竟还甜几分。

江亦别猜测附近定是有水源，水量稳定充足，能供一族世世代代在地底生活。

“你是说地下暗河？”

“《史记》早有记载，荒漠之地的人们为了取水，利用地势建造的井渠，当地人叫坎儿孜，能将水源汇聚于此。”

曲轻舟点点头，指着墙上的某个符号：“你看这些字，或者说图案，虽然看着像乱涂画的圆圈实际却是卦象演化而来的。北宫一族虽常年居于地底不见天日，却极谙周易，实在不是外面的人能比的。”

这里的古老神秘，谜题太多，可能永远也解不完。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世代避世于此。

不知不觉，江亦别和曲轻舟走到了古阿婆的住处。大门没关，只见古阿婆正坐在大堂中心的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似的安详。

江亦别拜见道：“晚辈们前来拜访。”

等了会，古阿婆纹丝未动。

曲轻舟忽然神色一变：“不好！”

江亦别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怎么了？”

“有一种蛊毒，使人看起来像睡过去一样安详，心脉却会渐渐停下来！”

江亦别忽然想到来时碰到的萧渊。这里虽然隐秘，但他们进来了，辽人未必就进不来。

他四下看了一眼，抬脚迈上阶梯，手上却没放开：“走，一起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向大堂走去，一边向古阿婆靠近，一边凝神注意四周的动静。

到了古阿婆身边，曲轻舟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脸色瞬间凝重。

不用多说，江亦别知道肯定出事了，伸手去探古阿婆的手腕开始把脉。

碰到手的那一刻，古阿婆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六目相对......

“干什么干什么，年轻人怎么动手动脚的！”老头一挥手将江亦别甩开，骂骂咧咧又利索地站起来，一改之前的瘦弱样子。

曲轻舟咂舌：“我、我以为你死了......”

“呸呸呸！什么就死了，老头我才活了不过六十载，你这小娃娃怎么将死字都说出来了，不吉利不吉利！”还皱着眉理了理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角。

连一贯冷静自持的江亦别都不淡定了：“前辈方才没了气息？”

老头这才仿佛想起来了一般，一拍光秃又褶皱的的脑门，一口气接不上来：“哎呦你们这些小娃娃呦，方才我正在感应，被你们这一打断，哎呀呀！”

“感应？”他们异口同声。

“还不是你们急着要？不然我哪会这么急，本来都是要等到药成过了四十九日再向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