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赵崇朝！你定然也是与我一般重生而来。娇娇攥紧了拳头。

她倒不恨赵崇朝，只是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少年赵崇朝还好，每每娇娇堵心便会安慰自己“这是从前那个摄政王犯得错，与先头这个无辜少年无关。”，也因此原谅了赵崇朝无数次。

可这知道了赵崇朝就是摄政王之后，娇娇简直无法保持镇定。

生气！

生气！

生气！

她说不上自己是恼火，还是羞，抑或是怒，再想起自己还给那个摄政王写了一首情真意切的《长相思》，就长啸一声，恨不得将自己埋首于地里再也不要出来才好。

外头听着动静的陈究纳闷：“妹妹这是作甚哩？学习猿叫？”

娇娇上京，急坏了鸢娘。

陈家二房夫人田氏便带了些四色礼盒去拜访陈大夫人：“在家闹哩，镇日嚷嚷着要去见识京中如何，我没得办法，只好老了一张脸来求大夫人。”

陈大夫人这些天多得田氏照应，很是相得，因而非但不怪，反而笑着安慰她：“孩儿们长大了便生了自己的心思，总向往外头，做母亲的倒不好管。”

这温情话勾起了田氏无限伤心：“怪我不争气，就生这一个女子，如今只好坐产招婿，可这几年冷眼瞧着，有那意头的人总不像话，难哩！倒为了顶立门户将个女儿家养得骄纵刚硬，却不知道以后如何……”

陈大夫人命人将她扶到椅上，又闻言劝慰她半点：“去汴京也好，有昭平长帝姬看顾着，或许姻缘落在那头也未可知。”

这话说中了田氏的心事，她收了眼泪，想一想或许女儿长久以来姻缘不明，这回吵着闹着要去汴京，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在那里也未可知，话本里不是常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陈大夫人见她住了哭泣，给方才千恩万谢去了。

鸢娘遂了心愿，整日里收拾行李，喜得那嘴角就没放下过。

而远在千里之外，赵崇朝看着娇娇的信出了神。

所谓做梦梦见那些预兆，逃不过赵崇朝的眼睛，他思及娇娇这一年来的举动，在联系那些困惑他心的蛛丝马迹，毫不犹豫便得出了结论：娇娇是那个娇娇。

从前怕是她，又怕不是她。

如今知道是她，心里那石头方落了地。

赵崇朝恨不得现在肋下便生了双翼，飞到她身边，将前世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一一告诉她。

他捏着信纸，定定盯着窗外那碧蓝晴空。

……

“太子鸩杀太后，慢侮天地，悖道逆理。而今已被逐出宗室。臣恳请摄政王登基，以安天下。”担任宗正寺寺正的赵崇智躬身行礼，送走侄子的他骤然老了好几岁，丝毫不见年轻时的张狂自大。

赵崇朝望着外面的风雪，神色寥寥：“不。”

从前他是想过要坐到那个位子，为了她。

如今她去了，世界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笼，此生无趣。

……

上穷碧落下黄泉，赵崇朝几乎踏遍山野，终于在南疆一处秘境寻着隐世的高人。

隐世的高人可行雨布云，可须臾登顶，经不住他昼夜痴缠，终于答应他的请求：“有法子能叫你回溯过去，却要你生剖心肝肚肺来祭。”

“这有何难？”赵崇朝毫不犹豫举起宝剑。她走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可值当徘徊的。

……

“听闻姐姐打得一手好叶子牌，可要与我一起？”鸢娘殷勤相问，她身后的婢女端着叶子牌。

娇娇看那牌面，哑然失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在路上还惦记着玩，反而是麦姑出言提醒：“多谢娘子美意，不过我家大娘子如今还在孝中哩，不能碰这些取乐的玩意儿。”

鸢娘忙叫婢女收起叶子牌：“是我不懂事，唐突了姐姐。”

“无妨。”许是前世在宫里那种谨小慎微的地方待久了，娇娇喜欢鸢娘天真烂漫的性子，因而也不责怪她，反而问她，“汴京娘子们时兴戴帏帽哩，你可要人缝好？”

两人于是言笑晏晏，坐在一起比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