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帝，全世界，都知道！”宣柠面对陆南烛分外严肃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

“年幼坐牢，少年归宗，开疆扩土，万国来朝，确实是个了不起的皇帝，而且还莫得感情，一辈子没立皇后，没纳妃子，也没有男宠，简直匪夷所思，好像帝王是一份事业，他一心一意只搞事业……”

陆南烛笑了起来，笑声很好听，但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不知道在嘲弄谁：

“正史都是这么说的，为了歌颂这位帝王，真舍得下笔墨！”

宣柠又歪了歪头，表示自己的不解。

算起来她在这世上4年多的时间，老爵爷把她当人一样教育，接触到的知识还是有限，何况泱泱五千年的历史文明？

陆南烛叹了一口气，向后仰，双臂搭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看着星空，慢慢地说：

“那我给你上一节不一样的历史课！”

“李楠的爷爷是李基，在儿子中南王李邕叛变中下台，李邕登基称帝，废了他哥哥李彧的太子之位，李彧兵败自杀，他的太子妃在狱中生下的皇长孙就是李楠。”

“新皇帝贪慕原太子妃美色，和原太子妃达成交易，原太子妃愿意做他的班贵妃，但必须留下李楠一条命，不过班贵妃不信任自己的新丈夫，把襁褓中的李楠托给一个私塾先生抚养。”

“李楠就这样在民间长大，跟着邻居捉妖师学了一身本事，成天在长桉城晃悠，也就那个时候，白衣红氅的少年，遇到了他唯一的挚爱。”

“城中有一座镇魂塔，李楠追着一只鼠妖追到塔顶，把一只刚化形的桃花小妖吓的掉下去，命中注定，李楠跳下去将小花妖救了。”

“年少相见，一见倾心，捉妖师和桃花妖成了一对恋人！”陆南烛停顿了片刻，嘴角扬起，勾勒出温柔缱绻的笑容，毫不掩藏他的心驰神往。

宣柠听的很入神，轻声催他：“后来呢？”

“后来啊！”陆南烛深深地看她一眼，放快了语速，就好像历史很烫嘴似的：

“和所有历史书写的一样，篡位的李邕在位17年就病死了，无子无女，宰相苏瑜和群臣拥立李基唯一幸存的儿子登基，可惜新皇帝只坐了40多天龙椅也死了。”

“这时候班贵妃说出皇长孙李楠尚在人间，为了李楠的帝位和对前太子的愧疚，班贵妃自杀，李楠登基，拯救衰落的大糖。”

“那时候李楠和小花妖已经是夫妻，将小花妖接到宫中，同吃同住，还写了诏书要封小花妖为后，以苏瑜为首的群臣自然不接受平民皇后。”

“少年天子，无权无势，李楠和苏瑜斡旋3年，不肯放弃糟糠之妻，直到那年春祭，李楠遵从祖制去城外的皇家寺院祈求风调雨顺，小花妖却遭遇不测。”

陆南烛又停了下来，好像所有追小说的读者不能接受BE结局一样，难受极了。

但宣柠不明白，又问后来呢。

陆南烛却没有满足她，而是用目光描摹她的脸，表情痛苦，即使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也能感觉到一股绝望和不甘的痛苦。

好一会他才活过来一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