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想看不见她红肿的眼睛，眉目间的哀情。

如果可以，想抹去她眼角的泪滴，唇嘴的苦涩。

如果可以，想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不再悲伤。

回到凌城的江流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站在在城主府门口苦苦等候的陈芮雪。

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江流却也不得不去面对她。

“陈姑娘……”

“江师兄，师傅他们……”

迎着陈芮雪一双梨花带雨的眼睛，本来早已组织好的语言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沉默。

………

“江师兄……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师傅呢？”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看着江流躲闪的眼神，陈芮雪心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个答案，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

“江流！”

陈芮雪突然上前，双手揪住江流胸前的衣襟，哽咽之中的是极致的绝望。

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打湿了面颊上淡淡的红妆，模糊成了一片虚弱的绯红，让江流心中不禁一疼。

“江流！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你为什么没有救下他们！”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从一开始的嘶吼，到后来逐渐变成了低语。

陈芮雪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是在向江流发泄，但是……她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

看着眼前这个骂着骂着就停了下来趴在自己胸口把自已衣物当成纸帊痛哭的女子，江流一声不发地承担着，等待着她的恢复。

摆了摆手制止了有些不满的兰若，传音让她先行进入城主府汇报结果。

两位副城主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此地的情况，到现在还不现身，显然是把应付陈芮雪全部交给江流处理。

虽然明白两位副城主的难处，但此刻站在陈芮雪的面前，江流还是不免有些心痛。

兰若收到传音明显撅了一下粉嫩的嘴唇，江流只能装作没看见，无动于衷。

“哼”

亲哼一声，兰若剁着小脚快步走过两人，走进城主府，将门口的空地留给场中“依偎”的两人。

……

‘差不多了’

看着怀中已经慢慢平复了心情的陈芮雪，江流温柔的轻扬灵力蒸发自己胸前的泪渍，让一切看上去都什么都未发生一样。

不过……看着怀里女子埋在自己胸口不敢抬起的羞红的脸庞，好像也没办法当做没发生。

“陈姑娘，尊师玄机阁主誓死守卫宗门，最后被敌人俘获，恐怕下次再见……”

“……就是敌人了是么？”

见江流终于出言提及玄机阁的事，陈芮雪也顾不上羞涩了，立刻抬起泛红的脸庞，看向江流温柔了岁月的面容。

“是的，但是尊师的努力没有白费，根据痕迹，玄机阁应该逃出来了一些人……玄机阁，还在。”

“芮雪，你要振作起来，你是玄机阁首席，是他们的希望，还有人在等着你。”

对视着略显柔弱无助的她，江流语气不禁又柔和了几分，他紧紧盯着她，再也不像先前一般躲闪着眼前人的眼神，而是丝毫不移，给予着陈芮雪支持的力量。

陈芮雪混浊的目光又渐渐有了焦点，眼看眼里的泪花又在泛滥。江流立刻伸出手扶住她的双肩，

“陈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感受着周遭似有似无的流动灵力，江流知道这是有人在窥探着他们的谈话，而且人数还不少，那几股特别隐蔽的，恐怕是那几位四境的宗门长老，只是不知道是那几位。

念头回转之间，江流已是搀扶着陈芮雪慢慢走入了城主府，随着一声脆响，城主府大门应声而闭，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

“师兄。”

走进城主府，兰若已是等候多时了。

虽然兰若不想让师兄和陈芮雪独处，但是她还是分得清场合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去哭去闹，去无理取闹。但是这样只会让师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