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眶角一点点晕开的红色——方冗怔怔看着面前相似的面容，口中像是泛着苦意，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叫嚣着痛楚。

方以诚微仰起头，汹涌的恨意在淹没眼前人的同时化作近乎偏执的倔强，凌厉如尖刀刺人伤痕累累。

“骗子”他说，“你这个骗子”

“方以诚，我......”

痛楚哽住喉头，方冗眼睁睁看着那个近乎于仓皇逃窜的背影，拥进了人潮再无踪影，他后知后觉奔出门做着无用的搜寻。

方冗恍然想起爸带走自己那天车外那个努力奔跑的身影。

商业街人流如浪潮，起起伏伏，一涌一涌乱人方向，他很快失了方向，就连最初来的路也认不出了。

方冗扶着膝盖直喘气，心跳快似擂鼓咚咚作响，一瞬间无力感如决堤潮水淹没。

疲倦至极，他只想坐在地上，虽然这个动作很不雅观。

“方冗..”有人叫住了他，是徐成於的声音。

方冗回头一看，徐成於正站在自己身后，微喘着，扶着倾斜的镜框，显然一路在后面跟着自己，他说：“跑...这么快，差点跟不上你。”

方冗轻轻平复呼吸，勉力忍下去酸涩的眼泪，闷声道：“你刚刚不应该刺激他的。”

徐成於眯了眯眼，收回手：“你什么意思？”

“我刺激他？你不看看他自己说了什么？”

“可我确实骗了他”

“我说过，你不欠他——你是当我不清楚内情么？”

方冗闻言沉默，掩饰着低下头，指甲轻轻摩擦着衣角，仍是沉默。

“算了”徐成於看他一脸沉痛，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轻叹一声道“走吧，我还识路，回去吧”

“走吧”

二人并肩沿着来路往回走，徐成於不出一言，反是方冗沉默半晌，终是憋出了一句话

“我确实不欠他”

“但是他是我弟，我乐意”

徐成於闻言瞥了对方一眼，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方冗极力掩饰的红眼圈，忍着笑意道：“知道了，你一遇到他的事智商就直线下降，没救”

方冗：“......”

徐成於还想再怼几句，手机就响了一声，他低头划拉了半天，挑了下眉，脸上带了点笑意。

“冯霖说直接回学校，他已经结账了，顺便......赔了个杯子”

“什么？”方冗立即翻消息发现冯霖并没有告知自己，疑惑道：“他怎么不和我讲，和你这么熟？”

“冯霖说他想让你静静”徐成於瞅了他一眼，“不熟”

“........”

一通折腾下来已过了半个下午，再见到冯霖和霍泽董，方冗内心相当平静，反倒是冯霖一脸战战兢兢的打量着方冗。

冯霖和霍泽董知道这是方冗的家事，也没好意思多问，反是方冗大大方方简单讲了讲，也就是父母离异，为了方以诚好，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具体他也没细讲，更是没提徐成於的事情，冯霍二人听后表情却越发怪异。

冯霖抽着嘴角眼神示意徐成於，后者假装没看到：“..这”

霍泽董面色复杂看着徐成於，后者再次一脸心虚。

方冗：“＾－＾....解释”

徐成於自知瞒不过，慢悠悠开了口：“我之前瞎说了，个人猜测而已......就是你弟抢了你的女朋友，然后你大度让过等等.....这体现出了一个伟大、宽容、忍让的哥哥形象.....”

“我猜你妈......装继续装，我看你是好久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了”

方冗反手就是一巴掌在对方背上，后者嚎了一声直痛呼。

“哥....冗哥...饶命！”

另一边，冯霖对着霍泽董暗搓搓悄声道

“徐哥叫法还跟咱们不一样.....冗哥...也挺有味儿的，你说为啥啊？”

“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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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赶回学校，去往育源中学的一路上都没什么人，相比附中附近熙熙攘攘的人群，突兀感显而易见。

“真是像诅咒”冯霖环顾四周，垂头丧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