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遥后知后觉出了些什么，表情滞涩了一些，“爸……”

“爸不希望你过得太辛苦，”司徒仲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撑住双杠，“爸已经老了，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的各个部件儿都有可能出问题，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爸不希望拖累你啊……”

“没有，”司徒遥忍住鼻间的酸涩，摇头，“爸，您没有拖累我！我也没有辛苦！”

司徒仲撑着头，在指缝里悄悄瞄了司徒遥一眼，闷声道，“你就别安慰我了，爸虽然老了，但脑子还算清楚，我女儿这么孝顺，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呢……”

“还有，我被转到这个医院来是那个小伙子安排的吧？”爸知道你要强，司徒仲的话越发地戳司徒遥的心，“等爸再努努力，早点出院，到时候用他多少咱还他多少，不会让你低人一等的！”

司徒遥一面心酸，一面为难，支支吾吾，“我……其实不忙。”

“我就知道你不忙，那跟爸说说，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司徒仲抬起脸，神色如常，哪里还有刚才满脸悲苦的样子。

司徒遥：“……”

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绕进了老爹的圈套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你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司徒仲坐在休息凳上，喝着护士准备的凉白开，“你们娘俩儿是商量好了一起躲着我么？久病床前无孝子贤妻？”

“爸，您想哪儿去了……”

司徒遥心中酸楚，可是，真让她说出真相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喉咙像是被一只手给攥紧了，努力开口也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我经常在想，我这一辈子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有了你和你弟弟一儿一女，总也算是儿女双全，但我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司徒仲认真看着女儿，“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遥遥，爸知道你是个最诚实的好孩子，你能跟爸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司徒遥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手指紧了又紧，想到在温家那个隐藏的实验室里，祖母对她说过的话，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抬起眼来，“爸，其实……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时间其实不快也不慢，只是当人们回首过往的时候，才会惊觉漫长的岁月原来也不过是指间一隙，疏忽而已。

司徒遥说的时候，司徒仲始终都沉默地听着，直到最后司徒遥停了下来，他仍然在沉默着，久久地沉默着，久到司徒遥担忧地唤了一声‘爸’，司徒仲才终于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却是叹了一口气，“果然……”

司徒遥一怔，“爸，您说什么？”

……果然？

难道父亲早就直到什么吗？

“你别多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世，只是心里也曾经有过很多次疑问罢了，还记得，当年你妈刚生产完的时候，我看过两个女婴，可没过多久之后才看，总觉得两个孩子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