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疯了，已经完全把这个实验当成了他自己一手主导的大计划，什么背后支持他的势力，什么合作项目，他通通都忘光了。

司徒遥没有再说话，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慢慢抬起来，在一边尖锐的金属上刺破了手指，血液凝成一线，缓缓挪向那些泛着幽蓝光芒的上方。

眉目安静地看着魏正国，“你知道吗？其实我姓温。”

“温……”魏正国喃喃了一遍，陡然瞪大了眼睛，“你姓温？你是温卯和陈雅茹的——”

“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司徒遥道，“被你逼死的人的亲生女儿！”

魏正国满脸的惊慌，“你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改造了一些人的基因而已，也不全都是坏的啊，有一些孩子被改造了基因之后还更加聪明了呢！”

“我的手上没有沾过一滴血，还是干干净净的，”魏正国抬起双手，翻过手心那面给司徒遥看，“你看！干干净净的！”

司徒遥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杀伯仁，但伯仁因你而死。”

染过血的双手，怎么可能会是干干净净？

魏瑾瑜注意到了司徒遥的动作，悄声退了几步，问魏延，“她……她在干什么？”

魏延那么多年在温家不是白呆的，发现了连温莛都不知道的秘密之后一直不动声色，连在寄给母亲的邮件里也没有提到。

温家的秘密实验室，以及，实验室里的资料。

魏延慢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从她的血液里提取的DNA样本，再截取部分基因，就可以重置那些‘实验对象’被打乱的基因序列。这是，那对夫妇拼死留下的最后的希望。”

魏延满脸惊愕，“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司徒遥也被‘改造’过？

但他和司徒遥终究是不同的，前者被改造是出于私心，而后者，则是大无私的奉献牺牲精神，多么明显的对比，多么……

“不！不要污染了我的实验！”

魏正国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发了疯一样地扑过去，司徒遥的血液却已经滴进了培养皿中，鲜红的血液和原有的标本融合，晕出清晰可见的纹路，隐约是个句号的形状，红艳艳的色彩仿佛在昭告着，一切都结束了。

砰——

魏正国面如死灰地摔坐在了地上。

“轰——”

‘蛋壳’大楼的门被全副武装的部队轰开，满室混乱中，南宫墨从人群中走出，精准地找到了司徒遥，将她抱在了怀里。

眉目间，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虚惊一场’的惊喜。

一切都结束了。

实验室当天被查封，所有被进行过基因改造的名单被列出，先后被送进医院检查，魏正国连同他背后之人犯了政治罪，被最高人民检察院批补，沉疴在地下藏了二十几年的污垢，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这件事一杯揭露，又拔出萝卜带出泥地连出了无数非法组织和行为。

其间的复杂和水深的程度令人难以想象，震惊了全世界。

一时血雨腥风，一月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