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是心非的本事，丁晓是什么时候还会的呢？夜楚寒压下心中的火气，快步几步，一把钳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扳过她的下巴。

丁晓被迫和他对视，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恐惧，刚才，她确实是胆子太大了，居然对夜楚寒发脾气。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夜楚寒的脸色极其柔和，竟然没有丝毫不悦。她差一点儿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个假的夜楚寒了。

“丁晓，你闹够了没有？”

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地从夜楚寒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是震人心魄。

丁晓本来还想回嘴，反问他，谁闹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全身的神经都像是冷冻了一般，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清亮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夜楚寒，其实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心惊肉跳。

“闹够了！”

这个时候，只能妥协，没有别的出路。

他拿一百万和她谈条件，只需要她别再冷漠对他，哪怕只是当朋友也可以。她只是犹豫了几秒而已，夜楚寒立刻就提了自己拿出上千万替文小西摆平那些债务的事。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不得不拿钱去和丁晓讲条件。

底线节操之类的，他统统都顾不上了，丁晓会不会鄙视他，他也顾不上了。这种急迫，除了他自己，没有谁能理解得了。

丁晓拿人手短，就算再恼怒，也不可能无休止地这样下去。

夜楚寒又深深地看了丁晓一眼，摸了摸她的头：“乖！”

这个字，仿佛一记惊雷霹在丁晓的头顶上，她感觉自己简直三观尽毁。夜楚寒，千年难遇的冰山男，居然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简直是活久见！

头顶上酥酥麻麻的，丁晓一时怔在那里，一脸木然。

夜楚寒载着丁晓回家，半路上，丁晓就歪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睡着了，脑袋时不时地随着车子轻微的晃动撞一下车窗玻璃，可是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睡得极安稳。

薇安那边的情况，文茜每天都通过电子邮件向他汇报，丁晓最近的工作强度很大。脑补一下她在公司里忙得脚不沾地的情景，夜楚寒眉头微蹙，转眸看向丁晓的目光满是心疼。

到家了，丁晓还没有醒，夜楚寒干脆直接把她抱到了楼上的卧室。

丁晓睡得很香甜，平躺在床上的她在朦胧的月色中显得越发宁静安详，夜楚寒靠在床头上，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丝丝缕缕的都是满足。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丁晓的影子。

只不过，她的手机还在床上扔着，估计是忘拿走了。

手机只有一半在床上，眼看着摇摇欲坠，快要掉下去了，夜楚寒伸出长臂，把手机拿过来。手指不小心触到了屏幕解锁键，屏保图案上方的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老天保佑，让我快点成功LH吧。

LH，“离婚”两个字的首字母！

他对她还不够好？她还想着要离婚？

脑海里似有烟花无声绽放，然后便是一片虚无的纯白。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他现在所有的努力，是不是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丁晓看到夜楚寒阴沉的脸，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是嫌她走了？

可明明说好的先从朋友做起，是他先越过了界线把她抱到这间卧室里来，她没和他计较就错了，他怎么还生上气了？

“对不起……”

不管他为什么不高兴，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丁晓依旧是很久以前那样低眉顺眼的样子，小步走到夜楚寒面前，束手而立，头垂得很低。

“今天能不能请假？”

话说完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薇安的新老板，丁晓想请假，找他就可以。

他又改口问：“去找你手里那本结婚证！”

丁晓皱眉，一时没有缓过神儿来，满脑子问号：“嗯？”

“今天去办离婚！”

夜楚寒起身去往更衣室，口气冷冷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的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