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红棕皮的《参仙诀》背手放在身后，声音有些不自然：“没、没有啦，我还好。”

低头，一层稀薄晨光无声散漫在神仙的周围，连空气中微微扬起的细小尘埃都染上淡金色。

并没有多少热度，但却好看又温柔。

神仙向她前走了两步，接着，一缕有些泛红的灵雾从他手间飘出，探上她额头。

有些热，但虚无缥缈没有实感，缈缈被神仙看着，也不好躲。

过了一会，才见神仙安心对她点了点头。

“一切安好，是我过忧了。”

缈缈有些纠结地看向神仙，须臾问到，“神仙，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在神仙化为烈焰枭的时候，神仙接到她时的第一句，就是问她为什么没有遵守诺言。当时她没回答，神仙也没继续追问。

后来一起攻击祭塔的时候，神仙也一如往常，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她还以为神仙不在意了。

可神仙原来却是不信她了。

她惴惴地等着神仙的反应，有理没理的解释准备了一大堆。

哪知神仙庄而重之地对她说，“缈缈，我不是生气，而是担心你。”

缈缈心底微起的暗刺一瞬间被抚平下去。

“刚接到你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我怕你强行施诀身体落下暗病。”

神仙黑而亮润的眸子锁着她，温和声音泠泠如玉。

神仙说，“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才偷跑到塔林西南角，又用灵法帮我压制那座引阵塔副塔。

那座塔凭入魔阵镜像的设计，藏匿得极深。我一开始都未曾发觉，那里竟多了一座本不应存在的黑塔。

如果不是你发现得早，还帮我压住塔内血泉的阵引。想来在我刚捣毁第一座祭塔时，引阵塔副塔就已经掀起塔阵呼应，召发其他祭塔结成一阵，变得坚不可摧了。

我知道，你并没做错。即使当时我们早已提前知晓，也很难寻到其他人去镇压引阵副塔。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没告诉我，若是我再来得晚几秒呢？施行抵抗诀最耗灵力，从那么高的塔上，若是灵力枯竭，摔下来，你知道……”

他语调不自觉变得有些急促，胸膛也微微起伏着，但看见面前人眼里闪过的那丝瑟缩，却硬生生强自顿住。

过了好几秒，不易察地深吸了口气，才极力把声音放得缓和如常。

“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他黑眸里的星子锁着她的视线，闪烁几下，眉间是隐隐起伏的缓山。

面前的人安静地点了点头，眼睫无声垂落下去，嘴唇轻抿，包成一种痛默的弧度。

他不知道该怎样同她道歉或道谢，更不想她再这样瞒着自己。坎坷地呼吸了一会，说。

“入魔阵可以不破，仙劫可以不渡，仙体可以不成，但是我不能让n……让助我的人置身险境，不论是你，还是……柯原。”

“欺瞒是对敌人的手段，可我是你的朋友啊，缈缈。我们不正应当坦诚相待吗？”

涯轻羽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心里有些慌乱，刚刚的那一番颠三倒四的解释，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

正忧心忡忡间，她却发出低低的抽噎声，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涯轻羽顿时心乱如麻。

手伸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安慰，就见女孩伸手从腰间掏出来一方熟悉的白帕，然后抬手展开覆在脸上，捂住遮起整张脸，声音呜呜的对他说。

“神仙，我知道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欺瞒你了。”

他更为忧甚。

手掌轻抚在她背后，眉心紧皱着正欲道歉。是他话说得太重了吗？

手下的身体就略微偏过一点来，错开他的手，仍是捂着脸的，“神仙你不用安慰我，我一点也不伤心。”

那…那是为何哭得这般伤心呢？

涯轻羽虚虚拍着她的背，侧站在她旁边，轻声问出来。心里早已揪成一团。

“我、我……”缈缈哽咽了半天，没有“我”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从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