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奕和萧望突然出现，打乱了林玉雁一早离开的计划，但这个计划没有被拖延太长时间。

“二师兄和三师兄的魂火也在这，我的身份不便和他们接触，就麻烦你们了。”林玉雁再次拿出两个相似的瓷瓶。

看到自己的魂火，楚昭奕和萧望说不失望不难过那是在自欺欺人，可难受来得快，接受地也快。

师父已经去世，他们就算责怪，也怪不到小师妹身上……尽管，两人心里都清楚，师父分离他们体内魂火的目的，是为了谁？

“小师妹，我、我还是愿意保护你。”萧望开口，诚挚地望着林玉雁，“自从你离开仙府，我和四师兄一直在找你，我们不计较你究竟还是不是灵族。”

楚昭奕见林玉雁表情没有半点松动，稍退一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种族都有好有坏，就算是我们灵族，依然有很多行为不正之人。我和萧望这些年一直在人界，小师妹我们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留下一些行迹，如果有事情难以解决，也可以最先想到我们。”

一百年的时间，楚昭奕很难想象曾经天真无邪的林玉雁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

这么长时间的分离，他们之间也很难不产生隔阂。

楚昭奕想得到的并不多，只要知晓小师妹还安全，需要帮助时会通知他们，他就安心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执着地想要找到小师妹，大概，源于小师妹在他们记忆之中存留下的那份记忆，太过纯澈。

遗忘不去，只能找到她，予以保留。

然而林玉雁没有松口：“不用了。”

她敛眸。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对师兄们而言，可能是另一种痛苦。林玉雁不想，也害怕知道他们对那件事情的想法。

“我的修为，不会出事的。而且当年仙府毁掉一事，责任终究在我和爹爹身上。”她无法将从前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

林玉雁起身，将两个瓷瓶推给二人：“四师兄，五师兄，后会有期。”

她说完转身离开。

“等等。”

林玉雁的步伐稍停，楚昭奕走到她身后，递过来其中的一个瓷瓶：“燕……三师兄的魂火，还是小师妹你自己交给他吧，另外，西源仙府并没有毁掉。”

林玉雁听到最后一句话略有诧异，却没深究，看了眼还留在桌前的另一个瓷瓶，接过楚昭奕递过来的东西离开。

林玉雁的身影迅速混入人流，属于她的气息被冲淡，淡到楚昭奕和萧望再也找寻不到。

“四师兄，你说，我们还能见到小师妹吗？”萧望把下巴搁在窗前，目光还在人群之中不放弃地寻找着。

楚昭奕：“或许吧。”

林玉雁离开时没留下任何保持联系的方法，她和他们的遇见，恍若一场缥缈的梦境，可重新归还的魂火，却告诉两人，一切真实存在过。

萧望失落地收回目光：“那燕祁师兄呢，小师妹她，会不会因为魂火去找他？毕竟，燕祁师兄的修为应该已经抵达渡劫期了？”

楚昭奕目光一沉，久久没有开口。

百年前西源仙府灵脉毁去后，楚昭奕、萧望，以及二师兄齐柯这些年仍旧或多或少有所联系，可对于燕祁，他们慢慢地断了来往。

倒不是燕祁做下三人共愤怒的事，只因理念不和，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燕祁一夜改变，变得偏执而又疯狂。

经过一百年的时间，小师妹在那个人心中的感情总算能够压抑住，燕祁不再似最初数年的疯狂。

可一旦小师妹的行迹再度出现，楚昭奕可以想见，燕祁必定会重新来到人界，发狂地寻找！

***

林玉雁是在和楚昭奕二人见面半年以后，下一个征兆才出现。

她这次的运气不错，抵达新的地方不到一月，便寻到了那个缥缈的小火种。

夜色之下，飘飘悠悠的火星微弱地晃动，太过渺小使得很容易被忽略，林玉雁打开随身携带的瓷瓶，瓶塞只微微开启一条缝隙，飘摇的光点循着本能，缓缓落入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