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魔族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前来本是禀告战况捷报，还没出口，魔族领队之一的红裳却率先被魔君大人攻击。

魔族俱是一震，低眉敛目，察觉魔君大人的怒火并没有波及到他们身上，其中不少魔族的心思立即活络。

看着跪倒在地的红裳，暗嘲冷笑起来。

魔族本就和那些自诩正道的仙族灵族处事方式不一样，他们更注重看到事情的结果，所做之事，得到应有的成果。

也正是因为魔族默认的秩序里，足以瞬间看到结果，他们之间背地里争权夺位的勾心斗角不少，但真正触及到更高上位者，祸将波及到自身的事情上，他们会思索再三。

在场魔族虽不知红裳做了什么，但只要她被大人舍弃，空出的位置自然是他们应得的。

和其他魔族等着看好戏不同，红裳被攻击的一瞬间便知道，她的计划被识破了。

红裳手掌抵在胸前，胸膛里火一般地燃烧着，她垂目，克制着抬头去看座上的人，低低低道了一声：“大人。”

迎来是一记凌厉罡风。

毫不留情。

红裳身体软倒，力量再无法支撑，艰难匍匐在地。她喉头一口鲜血呛出，狼狈不堪。

“你们下去。”虞青寒的声音冷若冰霜。

殿内的魔族皆是一凛，原本抱着几分讥笑看好戏的魔族瞬间褪了心思，此种情况之下，一个言行不慎，瞬间便会给自己造成杀生之祸。

他们都是惜命之人。

倒是有对红裳有过念想的魔族临走之前多看了红裳一眼，红裳此人，行事张扬，又最是心狠手辣，加上色容明艳，在魔族的名声不小。只是可惜了……

红裳紧咬牙，牙齿用力撕扯着内唇，口里已经是一片血腥。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她不甘心，更不愿意落到如今的地步。

头顶传来靠近的脚步声，红裳拼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坐起来。

“凭什么？”她双目血红。

凭什么世上一切好处，都被林玉雁占全了，凭什么她拼尽一切，努力筹措，最终付诸流水。

“凭什么？”男人轻飘飘的声音落在空气里，音调冷得让人不自觉发抖，而最让红裳感到通体冰寒地，却是他话语里的不屑。

仿佛她在他的眼中，根本和一个随时可弃的死物没有任何区别。

红裳的唇角再度溢出鲜血，眼神却愈发疯狂：“明明，一切都该属于我的！西源仙府小姐的位置，林颂和、燕祁……明明都该是我应得的！我做了那么多，耗费了——”

“苏晚莹！”虞青寒骤然出声打断了她。

红裳忽地冷笑：“是啊，没想到吧，我根本没死！”

她有意去捕捉虞青寒脸上的震惊，可惜就连迷茫也只有短短一瞬。

他说：“是吗。”话语里没有任何起伏，“你的确早该死了。”

“或者，你以为这一次，还会有什么东西能救得了你？”虞青寒又道，他说着，没有掠过红裳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红裳是苏晚莹，一个一百年前就该死的人。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虞青寒感到太难接受，毕竟，无论是苏晚莹还是红裳，虞青寒都没有拿正眼去注视过她。

唯一存留下的印象只有——她伤害过林玉雁，他会亲手解决掉她。

一百年前，苏晚莹死在西源仙府后山的囚牢里，她的死很顺利，是他和林玉雁亲眼见证的。

可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顺利，在虞青寒亲自和黑暗系统打过交道之后，愈发觉得那件事情不简单。

系统131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它可以为了达成目的，随手放弃他人，陷害他人，甚至令人致死，但苏晚莹作为它手中的一枚棋子，并非可有可无。

可以说，是苏晚莹串起了所有事端。

但她死得太过轻易。

从前的虞青寒只将这件疑惑放在心底，直到现在他才确定，黑暗系统131果然没有那么轻易地随便扔开一个棋子。

它任由苏晚莹“死亡”，实际，却是另一场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