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早上公鸡还没打鸣，秦叶子就爬了起来，她神清气爽，心情很是不错，梳洗一通后邹娘也起来了，两人一笑。

邹娘利落去做饭，秦叶子顺手拿了几个山芋削皮，邹娘看一眼心里笑叹起来。

秦叶子庖屋帮忙向来不避讳着邹娘，邹娘实在觉得“林遇之”是个好郎君。

秦叶子把洗干净的山芋放案子上，转身铲了些灰堆在院子，除夕习俗，打灰堆，除晦去灾。

这时天还没亮好，她进屋去叫林遇之。

屋子里没有灯麻乎乎看不太清，林遇之侧着脸安安静静睡着，秦叶子手伸进被窝胡乱摸索几下，林遇之躲了躲迷蒙睁开眼睛。

秦叶子笑，“起来了，等你打灰堆呢。”

林遇之唔一声，他含糊道，“你去吧，我好瞌睡。”说着就打了个哈欠。

秦叶子钻铺盖里的手捏一把林遇之腰间，她笑眯眯问，“你就这么瞌睡啊？”

林遇之脸往被子里窝了窝，“嗯。”

秦叶子摸摸他，脑袋往林遇之那凑了凑，“昨晚累到了？”昨晚秦叶子半强迫着，林遇之自己坐着来的，怕是闹腾狠了。

林遇之哼一声，连眼睛都闭上了，秦叶子笑起来，伸出手捏了下林遇之脸颊，“那你再睡会儿，吃了饭我们一起给老辈子上香去。”

林遇之答应了，秦叶子直起身子却又被林遇之拽住，秦叶子纳闷看他，这人不是瞌睡吗？

林遇之半眯着眼，“你以后别再昨晚那般戏弄我，不然我就生气了。”他声音带着睡意，软软的，偏偏语气又一本正经。

一下就把秦叶子逗笑了，秦叶子笑问，“你说说我怎么戏弄你了？”林遇之脸别一边去，秦叶子笑出声，林遇之含糊说，“以后那种事不准来那么频繁。”他说着又打个瞌睡，弄得他浑身没劲。

“怎么了，你受不住啊？”秦叶子刮刮他脸逗他，林遇之把脸再往被窝里缩缩嗯了一声，秦叶子嘴角一翘也不再闹林遇之，她给人掖好被角，“你睡吧，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秦叶子转身拿了昨日准备好的铜钱串出去，她把铜钱串绑在竹竿上，对着灰堆用力拍打几下，随口说了几句吉祥话。

这灰晾到今晚才能扫起来，秦叶子便往林母屋里去，林母屋里亮着烛火，秦叶子走过去，正看见林母靠在床头数铜钱，却不见笑娘，一看铺盖下面动来动去，秦叶子便知道了，这小家伙一准被窝里躲猫猫呢。

林母笑，“小东西这么顽皮，下一个肯定是儿子，幺郎可努把力啊，明年让娘抱上金孙才好。”

秦叶子笑笑，走过去准确抓到笑娘把她提溜出来，小家伙一见秦叶子笑嘻嘻拍手，秦叶子给她穿衣裳，“笑娘醒多久了呀？”

林母笑，“我一醒她就醒了，醒了就在被窝里爬来爬去，好玩得很，来，乖孙看谁给你穿衣裳啊？”

秦叶子笑着掂掂小家伙，“笑娘叫爹爹。”笑娘奶声奶气叫了，秦叶子笑应，她想着一定得让林遇之看看女儿管她叫爹才好，到时候她响亮答应，林遇之肯定面上绷着脸不作声，实际又得委屈起来，若再逗他两句，估计也只会骂她句“不要脸。”

秦叶子想着好笑，她给笑娘穿好衣裳抱出去，把竹竿递笑娘手上，又自己手包住笑娘手，意思意思拍了拍灰堆，小家伙兴奋得不行，看着灰尘扑腾，笑出几颗小米牙。

秦叶子抱着笑娘本来打算回卧房，又想着让林遇之多睡一会儿便去了书房，她一手抱笑娘一手把前几日买的红纸在书案上铺好，又把几张红纸折起来一会儿剪窗花好用。

笑娘看着鲜亮颜色总想伸手去够，小嘴巴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爹—爹，要！”

秦叶子问她要什么，她小手一伸指着面前红纸，“要！”

秦叶子笑，“笑娘乖，一会儿等你……娘起来了，让你娘给你折小麻雀玩。”她说着就笑，笑娘奶气十足答应，秦叶子愈发好笑。

她憋不住还是去打扰林遇之睡觉去了，这时天大亮了，秦叶子抱着笑娘进屋，林遇之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