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落自认为自己也不算是个完全干净的人，所以她奢求的也不是那样完全干净的生活，白纸配白纸，素描配素描。

她只求自己能够做到问心无愧，至少在死了之后走黄泉路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别人戳着脖颈子。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作恶多端是真的，他伤害了那么多人也都是真的。

他和纪夜森最大的区别就是，纪夜森即使身上泥泞不堪，却一直想要保护他的小姑娘，他的手永远都干干净净，因为他还要腾出手来拥抱他的落落。

都是纳兰芪不一样。

他身上肮脏不堪，心也肮脏不堪，甚至于他想直接把白烟落搂进怀里，只为了让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这样他们就可以看上去一样了。

“你这辈子都不会懂的，因为你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而一个自私的人，我是不奢望他能理解到别人的感受的。”

这些可都是年轻女孩子呀。至多不超过25岁，纳兰芪又是怎么忍心就这样硬生生的毁了她们的一生呢？

“我可以为了你变得干净。”

白烟落摇头，甚至有一瞬间是想笑得。

“你可以把你的外表装得很干净，但你的内心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了。”

纪夜森可以为了纪家把自己装的十恶不赦。让那么多人都觉得纪夜森杀伐果断，可只有白烟落知道除了性子有点冷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了，在白烟落的眼里看来，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从你伤害我师父师兄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彻底让我明白了一个词语，什么叫做殊途不同归。”

已经朝着一条路的两边走去，他们两个注定这辈子是无法相遇的了。

除非这条路还有可以转弯的余地，但白烟落知道，她再不愿意回去了。

“即使这世界是个圆，即使我们还要在相遇的可能，但我也知道我们再也不会相爱了。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太阳。”

可是见过太阳的人，又怎么还能容忍下去黑夜的孤寂呢？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可能继续忍受着阴冷潮湿的气氛？

“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没有师父，那个世界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个从小长大的故乡而已，和这里根本没有么两样的。”

“但是那个世界有你。就是我最不想回去的地方。”

和自己的仇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这是什么样的感受？恨不得当场就杀了他，却也没有那个勇气，更没有那个想法。

或许是曾经相爱过的原因，感应落对于纳兰芪总是能够格外的容忍一些，但也仅限于此。

“你放不放我离开其实也都不过如此？因为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找到我的。他不会放弃我的。”

就是那种从心脏深处莫名其妙延伸出来的奇怪感觉，白烟落知道，即使现在暂时找不到她，纪夜森也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如果他敢找过来的话，你们两个都回不去。”

白烟落这次微笑着摇摇头，“殉情本就不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而已。”

纳兰芪似乎是被震惊到了一样，手指瞬间捏紧，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他手上的青筋。

“所以你忍心看着他抛下那么多人吗？”

“殉情，就不是个古老的传说，但我爱他，我就不会让他这样做，纳兰芪，真希望你有一天也能够遇到一个像这样爱你的人。”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是会为彼此考虑的，她才不会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害了纪夜森，她也知道纪夜森绝不会放弃自己。

感情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磨人又最难猜的东西，但如果两个人两情相悦，那就是什么也阻挡不了的。

“别说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就算你把我带到那个世界也改变不了我的心。”

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定的东西，只要是真心相爱，无论隔着多远的距离都不会被阻断。

不知不觉间，白烟落发现自己竟然又和纳兰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