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夜被关在翰翎宫中，外头没有侍卫把守，但门窗紧闭，不见生气。周遭十分冷清。一只蝴蝶飞至近处，霎那间被溶解。

“设了结界。”星痕说道。

毛毛站在他肩膀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发出哀哀的鸣叫声，眼中流露出恐惧。

如今气候尚未转暖，这道结界寒气凛凛，看来夜城主是铁了心，逼折夜就范。

真狠。

“毛毛。”星痕打开袖口，毛毛张开翅膀飞进他的衣袖中。

他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一挥，结界开出一道无形的门。

倏地记起梨落那天说的话。她一箭解开结界、清理掉瘴气的壮举着实令他震撼，一个缺有一魂一魄的散仙，究竟有什么能耐。

上天入地，曾经也只有冠绝四界的圣灵兮悦可以做到。可惜，她为爱痴迷，做错了太多的事、手上沾满了太多的罪恶，她无力净化，终究被拉下神坛。那场绝望的爱，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可梨落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傻娃娃，她的身边还有祈墨。祈墨和那个人不同，他永远不会像那个人伤害兮悦一般伤害她。她们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梨落也不同，她是目之所及最灿烂的光芒。

他为自己刹那的错觉感到可笑。

但愿如此。

星痕叹了口气，指尖一撵，变出一颗棕色的药丸。

“折夜。”星痕一进屋，便见到他蜷缩在床榻上，裸露的肌肤覆着薄薄的冰霜。这里的温度低到惊人，普通人受不住，更别提性火的飞鸟族。

星痕疾步上前，坐近了为他把了一脉。

折夜在半梦半醒间，小指微微动了动。苍白的手握住他的虎口，“星痕。”

“是我。”

折夜睁开眼睛，看向屋顶的梁柱。干涸的嘴唇咧一个弧度。

“你还是来了。”

星痕笑道：“感动吧。”

“以往每一次，你总是说不管我死活了，最后还是你陪在我身边，一边抱怨，一边替我处理伤口。像个任劳任怨的老太婆一样…”

他吐出两个字：“啰嗦。”可是，他怎么会如此怀念。

“来。”星痕药丸送到他嘴边，道：“你把它吃了就不冷了。”

这药果真有效，才服下去，身上的冰晶就褪了去。折夜稍微恢复了血色，缓缓说道：“当时你天天抱着医术在读，天天埋头研究各种药引。转眼间，你已经是魔界最出色的魔医了。”

“说这些做什么。”星痕轻轻替他捻好被子，嘀咕道：“就只有你还不知道长进，那么大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看看你，落落那傻丫头都比你灵光。”

折夜眼里的神色复杂，他半晌才笑着说道：“是啊，就只有我，一点也没有变。”

星痕一怔。

记忆一点点倒回五千年前。少年眼角含着泪，对着他举起剑。那把剑的剑尖刺在他的胸膛，沾上了鲜血，可也只是点到为止。

星痕有些怀疑，是不是他记错了，如果只是点到为止，为何过了五千年，仍然还遗留着痛楚。

折夜握住他的手，“还记得绽火之夜我说过的话吗？”

怎么忘得了呢。

星痕看得出他眼里的脆弱，或许没那么简单。

夜城主意图造反，折夜夹在夜城主和魔尊之间，左右为难。魔尊未必不知，只是如今他未必会将区区一个夜城主放在眼里，他想除掉夜城主、留住飞鸟族更非难事，且不论夜城主有错在先，这些年来冰魄龙族深得民心，立下的丰功伟绩足以使各族族人信服。

折夜亦明白他心中所想。嘴唇微动，还是没有提起那些事。

他只是淡淡地说：“如果我说，那些话还作效呢？”

当年，你选择了背信弃义，我恨过你，也恨过自己。可如今，我依然捧着这颗真心，站在你面前，这一次，只要你捉紧它，我便会兑现承诺，永远站在你身边。

星痕知道，他将选择权交到了自己身上，可是……他正犹豫着开口。

袖口处有什么动了动，他忙将衣袖敞开。毛毛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