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前两个礼拜，马回轩去厕所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了方瑞和梁晨晨的对话。

大意就是梁晨晨发现了方瑞猥琐的一面，要求他把照片删掉，但是方瑞不同意，还言语威胁调戏了一番，行动上也是不遗余力。

马回轩当时去完厕所洗了把脸，眼镜腿都被他弄折了。

马回轩本就关注梁晨晨，总是看见她因为这事一个人躲起来哭，这一看就越发不可收拾。

他天真地去找了方瑞，却反被一顿揍，而方瑞自此就好像找到了乐趣的大门，时不时就找时间对他一顿打，但是从来不打脸，还威胁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不过来挨打，就把梁晨晨的照片传到学校贴吧，以供众人欣赏。

马回轩本就打不过他，再加上梁晨晨，他只好每次都去送打。

马回轩说到这儿又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改口是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方瑞的死和她有一丁点关系，她是好人，本来就是方瑞的错。”

于晓蕾：“他固然有错，但这不是你杀人的借口。”

姜岩盯着他一动不动，半晌，才嗯了一声，“那你说说作案过程。”

马回轩一怔，努力镇定自若，缓缓道来：“那天晚上，我把他骗到了学校对面的施工现场，一早埋伏把他打晕绑在了椅子上，然后就拿弹弓或远或近的打他，听着他的惨叫，我心里很爽，一直折磨够了，我才狠狠地对着他头部一下又一下，直到他流血没了气息，而工地和我们学校后面那堵墙之间的那条路没有监控，我开着工地上的塔吊从高空把他扔在了围墙之内。”

孙鹏明显震惊了，“你开的塔吊？你会吗？”

马回轩：“会，我基本上跟着我爸在工地上长大，耳濡目染。”

孙鹏：“你开的谁的？”

马回轩：“一个相熟的老乡，他们晚上急着吃饭，我就说我帮他完成作业后的操作，他很信任我，我以前心情不好时也总跟他上去，也帮他这样操作过，我本来满十八周岁就打算去考这个证的，而塔吊臂长可以伸展到五六十米，我们学校那堵围墙和工地之间最多十几米远，所以很轻松。”

室内又陷入了寂静当中，姜岩知道虽然国家规定是满十八周岁才能凭证驾驶，但还是有很多工地对于安全生产抓的松，只要技术好租赁公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自己随便找个别人的塔吊操作证的复印件去忽悠项目。

半晌。

姜岩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方瑞身上的伤看着精准又有力道，所以，弹弓玩了不少年吧？”

“啊？”马回轩呆愣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是，差不多七八年了。”

姜岩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七八年了啊。”起身向他走过来，“双手伸出来。”

马回轩以为姜岩是要给他上铐，乖乖地伸出了手，姜岩抓着他的手腕把两只手来回翻看了几下，然后放了下去。

“玩了七八年的弹弓？一个老茧都没有？”

马回轩脸上有一瞬的惊愕，还没等他狡辩，姜岩又说道：“不过，过程确实是这个过程，只不过，凶手不是你罢了，我觉得，相比是个十六岁的毛孩子，那个老乡明显更相信你父亲吧？”

马回轩彻底僵住，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然后蹲下身，抱着自己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