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不肯见我，让我自个儿反省。”

柳氏面容平静又问:“所以你回府之后，是不是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毁了这门亲事”

沐曦面色一沉，如实点头:“是。”

“你也不管手段是否阴毒，总之你不达目的不罢休，只顾自己，是与不是”

沐曦五指渐渐弯曲握紧，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哑着嗓子道:“是”

“可是沐府与柳府的百余人的生死荣辱，还有我、你姐姐乃至你姨母的颜面性命，你管还是不管”

沐曦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沉重的点头:“娘，我知道错了，您放心吧，我不会置您于危难中，也不会让两府难堪的。”

柳氏眉头舒展，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你肯乖乖嫁给梁王了”

沐曦慢吞吞的仰起头，看着母亲亦是疲惫不堪的面容，苦笑道:“嫁，您放心，我嫁就是了。”

“小满，你是沐府的嫡女，肩负的是两府的名誉，更有你自己的前程，梁王殿下对你痴心一片，满圣京的人传得风风火火，你若不顺从，即便你侥幸逃过了这一回，你败了两府颜面，更违逆了皇上的旨意，到那时我也不知该怎么护你，你又该怎么活下去，你应该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娘说的没错，就算侥幸不嫁给万俟渊，她败坏了沐府的名声，莫说是皇上，父亲也容不下她这个有损名誉的女儿，那时她照样活不了。

所以啊，这本就是件进退两难的事，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圆满。

不过能嫁给万俟渊，倒是真的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至于那些陈年往事，谁也不知会怎么样呢，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眼前的情景着实令人无可奈何，娘把她的心思看得这般透彻，所以有了万俟渊这个依靠，归根结底都不算是坏事。

娘离开之后，沐曦又没忍住，身子一歪，伏在床边硬生生咯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沐曦生性倔强，这世上没有人比柳氏更了解，她这些日子对沐曦的敲打，不为别的，就只为了让她这个死心眼的女儿认清现实。

不能让沐曦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总得有人教会她什么叫做认命。

离开沐家这个牢笼，有了万俟渊这么一个依靠，不管以后如何，她相信那孩子不会弃小满于不顾。

她这个母亲所能做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柳氏抬手擦掉了眼边的泪，扶着代嬷嬷的手担忧道:“希望那孩子是真的认了，别再闹出什么事儿来，若被她父亲知晓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代嬷嬷宽慰道:“夫人放心，二姑娘聪慧，自然是明白要以大局为重的，况且婚期将至，只要姑娘平安入王府了，老爷还能追究什么呢。”

柳氏双手合十默默念道:“我怎样都不要紧，可小苒和小满，我却总是放心不下，唯愿她们平安顺遂，我也就了然无憾了。”

沐曦咯血之后没几日就缓过劲来了，她每日照常吃睡，无聊时便将自己锁在屋里，从床底下掏出那本上灰的秘籍，继续练内功心法。

身体是越养越好，可不知怎地，整个人却觉着越发虚无起来，许是心死之人，没什么可盼望的了。

“姑娘，老爷传你去书房问话。”陶陶撩开帘子走到沐曦面前，声音有些担忧。

沐曦躺在榻上懒懒睁眼，将怀里熟睡的小黑扒到另一边，坐起身来顺了顺头发，“知道了，走吧。”

父亲要和她说什么已经在意料之中，她也再不会像此前那样不知所措了。

书房内安安静静，沐恒端正的坐在书案前写字，察觉到沐曦来了，头也没抬道“来了，坐吧。”

“小满给父亲请安。”沐曦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听话的在内书房一侧的楠木椅上坐下。

“婚期礼部定在了十月十五，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你就安心等着宫里的嬷嬷来教规矩，你母亲身子不好大婚事宜就不要让她操心了，嫁妆什么的西院那边会办妥，我也会仔细盯着，绝不会委屈了你。”

“小